姓,后入蜀,有谢启云:“昔年上第,误标张禄之名(浅而见成);今日故园,复作范睢之裔。”此语殊露,然殆有所本。唐郑准为荆南节度使成来邮拢辣拘展,代为作《乞归姓表》云:“居故国以狐疑,望邻封而鼠窜。名非伯越,浮舟难效于陶朱;志在投秦,出境遂称于张禄。未遑辨雪,寻涉艰危。”其后范文正公以随母冒姓朱,后《乞还姓表》遂全用之,议者谓,公虽袭用古人全语,然本实范氏当家,故事非攘窃也。



卷四 宋

  太祖之受周禅也,百官班定,犹未有禅诏,翰林承旨陶谷出诸袖中,遂用之。谷意希大用,及范质拜相,谷草制,词曰:“十年居调燮之司,一旦得变通之术。”(嘲质适所以自嘲)质泣诉于太祖,由是薄其为人,终身不获大用。

  陶谷使江南日,韩熙载遣家妓奉盥颉<暗,以书谢云:“巫山之丽质初临,霞侵鸟道;(才人之致便自落红满地)洛浦之妖姿自至,月满鸿沟。”举朝不能会其辞,熙载因召家妓讯之,云是夕忽当浣濯。

  陈希夷(抟)尝举唐长兴中进士不第,遂隐华山。晋、汉以后,每一朝革命,颦蹙数日,及闻宋祖登极、曰:“天下自此定矣。”太平兴国中,尝两入朝,皆以宾礼见,后再召,乃表辞云:“九重仙诏,休教彩凤衔来;一片野心,已被白云留住。”(山林语)帝深讽之。

  卢丞相(多逊)谪海外,其谢表末云:“流星已远,拱北极以无由;海日空悬,望长安而不见。”(失意人出口,固黯然。)临终自作遗表,略云:“昔日位居黄阁,众口铄金;此时身谢朱崖,蔓草萦骨。”虽有五代衰气,然亦可哀矣。

  张洎在江南李后主时为大臣,国亡受知太宗,复作辅臣,时王元之(禹裕┪翰林学士,洎手书古律诗两轴与之,元之以启谢云:“追踪季札,辞吴尽变为《国风》(中目刺讥);接武韩宣,适鲁独明于《易》象。”谓其自他国入中朝也。

  王元之《拟李靖平突厥露布》,其叙颉利求降且复谋窜曰:“阱中饿虎(亦詈骂),暂为掉尾之求,巧霞⒂ィ终有背人之意。”

  王元之谪居黄州,后徒蕲,谢上表曰:“宣室鬼神之问,敢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惟期死报。”上览之曰:“禹云渫龊酰俊庇饽旯卒。(杜诗:竟无宣室召,徒有茂陵求。)

  王元之临终作遗表曰:“岂期游岱之魂,遂协生桑之梦。”盖昔人梦生桑而占者云:“桑字乃四十八。”果以是岁终。元之亦以四十八而殁也。临殁用事精当如此。

  钱熙,泉南才雄之士,进《四夷来王赋》万余言,太宗爱其才,擢馆职,尝撰《三酌酸文》,世称精绝。略曰:“渭川凝碧,早抛钓月之流;商岭排青,不逐眠云之客。”又:“年年落第,春风徒泣于迁莺;处处羁游,夜雨空悲于断雁。”乡人李庆孙哭之曰:“四夷妙赋无人诵,《三酌酸文》举世传。”

  真宗每赐进士第,必召高等数人,视其器识,察其形神,取其文词有理趣者,始擢第一。徐《铸鼎象物赋》云:“足惟下止(俱用《易》),讵闻公悚之欹倾;铉乃上居,实取王臣之威重。”遂以为第一。

  大中祥符间,龙溪邑民于九龙溪网鱼得珠一颗,一围阔三寸七分,中有小珠七颗,如七曜。次如七曜者不可胜数。漳州守王冕列表以进,其略曰:“吐非蛇口,产异蚌胎。荧煌外散于月华,皎洁内含于星彩(月华星彩,呈露篇中)。遐稽信史,迥殊照乘之光;洞究祥经,弗类媚川之色。”表出,一时传诵,称其妙绝。

  丁晋公(谓)文字虽老不衰,在朱崖《答胡则侍御书》曰:“梦幻泡影,知既往之本无;地水火风,悟本来之不有。”久之,作陈情表,叙策立之劳,有云:“臣有弥天之罪,亦有弥天之功。”乃北迁道州,谢表云:“心若倾葵,渐暖长安之日;身同旅雁,乍浮楚泽之春。”又《谢复秘书监表》云:“炎荒万里,岁律一周,伤禽无振羽之期,病树绝沾春之望。”人亦哀之。(国朝陈学士循《释罪谢恩表》云:“幽谷春生于腐苹,废炉暖发于寒灰。系鸟出笼,复遂山林之素性;涸鱼得水,遂进鼎俎之横灾。”语亦工而有味。)

  丁晋公南迁时,作《南岳齐疏文》,有云:“补仲山之衮,虽罄一心;调傅说之羹,难谐众口。”后人改云:“虽曲尽于巧心,终难谐于众口。”至曾子宣谢宰相表曰:“方伤锦败材之初,奚堪于补衮?况覆饣束折足之际,何取于和羹?”此又妙矣。“伤锦败材”四字,后汉傅全语。

  丁晋公《进新茶表》云:“产异金沙,名非紫笋。江边地暖,方呈彼茁之形;阙下春寒,已发其甘之味。有以少为贵者,焉敢韫而藏诸?见谓新茶,盖遵旧例。”

  李后主归末后,乞潘慎修掌记室。慎修,李氏之旧臣也。其表略云:“昨因先皇临御,问臣颇有旧人相伴否?臣即乞徐元禹。元禹方在幼年,于笺表素不谙习,后来因出外问,得刘钅长,曾乞得广南旧人洪侃,今来已蒙遣到徐元禹,其潘慎修更不敢陈乞。所有表章,臣且勉励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