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宗周”,叙其所伤之由,於经无所当也。○笺“宗周”至“风焉”。○正义曰:郑先为笺而复作《谱》,故此笺与《谱》大同。《周语》云:“幽王三年,西周三川皆震。”是镐京谓之西周也,即知王城谓之东周也。《论语》“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注云“据时东周则谓成周为东周”者,以敬王去王城而迁於成周,自是以后,谓王城为西周,成周为东周。故昭二十二年,王子猛入于王城,《公羊传》曰:“王城者何?西周也。”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公羊传》曰:“成周者何?东周也。”孔子设言之时,在敬王居成周之后,且意取周公之教顽民,故知其为东周,据时成周也。此在敬王之前,王城与镐京相对,故言王城谓之东周也。《周本纪》云:“平王东徙洛邑,避戎寇。平王之时,周室微弱,诸侯以强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是平王东迁,政遂微弱。《论语》注云“平王东迁,政始微弱”者,始者,从下本上之辞,遂者,从上乡下之称。彼言十世希不失矣,据末而本初,故言始也。此言天子当为雅,从是作风,据盛以及衰,故言遂也。下列於诸侯,谓化之所及,才行境内,政教不加於诸侯,与诸侯齐其列位,故其诗不能复更作大雅、小雅,而与诸侯同为国风焉。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彼,彼宗庙宫室。笺云:宗庙宫室毁坏,而其地尽为禾黍。我以黍离离时至,稷则尚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迈,行也。靡靡,犹迟迟也。摇摇,忧无所愬。笺云:行,道也。道行,犹行道也。○摇音遥。愬,苏路反。知我者,谓我心忧,笺云:知我者,知我之情。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笺云:谓我何求,怪我久留不去。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远意。苍天,以体言之。尊而君之,则称皇天;元气广大,则称昊天;仁覆闵下,则称旻天;自上降鉴,则称上天;据远视之苍苍然,则称苍天。笺云:远乎苍天,仰愬欲其察己言也。此亡国之君,何等人哉!疾之甚。○苍天,本亦作“仓”,采郎反,《尔雅》云:“春为苍天。”《庄子》云:“天之苍苍,其正色邪?”昊,胡老反。夏为昊天。旻,密巾反,闵也。秋为旻天。
  [疏]“彼黍”至“人哉”。○正义曰:镐京宫室毁坏,其地尽为禾黍。大夫行役,见而伤之,言彼宗庙宫室之地,有黍离离而秀,彼宗庙宫室之地,又有稷之苗矣。大夫见之,在道而行,不忍速去,迟迟然而安舒,中心忧思,摇摇然而无所告诉。大夫乃言,人有知我之情者,则谓我为心忧,不知我之情者,乃谓我之何求乎。见我久留不去,谓我有何所求索。知我者希,无所告语,乃诉之於天。悠悠而远者,彼苍苍之上天,此亡国之君,是何等人哉!而使宗庙丘墟至此也?疾之太甚,故云“此何人哉”!○传“彼,彼宗庙宫室”。○正义曰:序云“宗庙宫室,尽为禾黍”,故知彼黍彼稷是宗庙宫室之地黍与稷也。作者言彼黍彼稷,正谓黍、稷为彼耳。传言“彼宗庙宫室”者,言彼宗庙宫室之地有此黍、稷也。○笺“宗庙”至“尚苗”。○正义曰:言毁坏者,以传文质略,嫌宗庙尚存,阶庭生禾黍,故辨之。《湛露》传曰:“离离,垂然。”则黍离离亦谓秀而垂也。黍言离离,稷言苗,则是黍秀,稷未秀,故云:“我以黍离离时至,稷则尚苗。”苗谓禾未秀。《出车》云“黍稷方华”,则二物大时相类,但以稷比黍,黍差为稙,故黍秀而稷苗也。诗人以黍秀时至,稷则尚苗,六月时也。未得还归,遂至於稷之穗,七月时也。又至於稷之实,八月时也。是故三章历道其所更见,稷则穗、实改易,黍则常云离离,欲记其初至,故不变黍文。大夫役当有期而反,但事尚未周了故也。○传“迈,行”至“所愬”。○正义曰:“迈,行”,《释言》文。靡靡,行舒之意,故言犹迟迟也。《释训》云:“迟迟,徐也。”《战国策》云:“楚威王谓苏秦曰:‘寡人心摇摇然如悬旌而无所薄。’”然则摇摇是心忧无所附著之意,故为忧思无所愬也。○笺“行,道也。道行,犹行道”。○正义曰:今定本文当如此。传训经之迈以为行,笺又训经之行以为道,嫌相涉,故又释之,云:“道行,犹行道也。”○传“悠悠”至“苍天”。○正义曰:《释诂》云:“悠,远也。”故知“悠悠,远意”。《释天》云:“穹苍,苍天。”李巡曰:“古诗人质,仰视天形,穹隆而高,其色苍苍,故曰穹苍。是苍天以体言之也。皇,君也,故尊而君之,则称皇天。昊,大貌,故言其混元之气昊昊广大,则称昊天。旻,闵也,言其以仁慈之恩覆闵在下,则称旻天。从上而下视万物,则称上天。据人远而视之,其色苍苍然,则称苍天。”然以经、传言天,其号不一,故因苍天而总释之,当有成文,不知出何书。《释天》云:“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李巡曰:“春,万物始生,其色苍苍,故曰苍天。夏,万物盛壮,其气昊大,故曰昊天。秋,万物成熟,皆有文章,故曰旻天。冬,阴气在上,万物伏藏,故曰上天。”郭璞曰:“旻犹愍也,愍万物凋落。”冬时无事,在上临下而已。如《尔雅·释天》以四时异名,此传言天,各用所宜为称,郑君和合二说,故《异义》天号,“《今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