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皋之中,其声闻於外方之野。鹤处九皋,人皆闻之。以兴贤者隐於幽远之处,其名闻於朝之间。贤者虽隐,人咸知之,王何以不求而置之於朝廷乎?所以必求此隐者,以鱼有能潜在渊者,或在於渚者。小鱼不能入渊而在渚,良鱼则能逃处於深渊。以兴人有能深隐者,或出於世者。小人不能自隐而处世,君子则能逃遯而隐居。逃遯之人多是贤者,故令王求之。王若置贤人於朝,则人言云:“我何以乐彼之园而欲往观之乎?曰:‘以上有善树之檀,而其下维有恶木之萚。我所以观焉。’”以兴何以乐彼之朝而欲往观之乎?以上有德善之人,而其下维有不贤之人,我所以往也。王得贤,则为人乐观其朝。如此,何以不求之?非但在朝为人所观,又它山远国之石,取而得之,可以为错物之用。兴异国沈滞之贤,任而官之,可以为理国之政。国家得贤匡辅以成治,犹宝玉得石错琢以成器,故须求之也。王者虽以天下为家,畿外亦得为异国也。○郑唯次二句为异。馀同。○笺“皋泽”至“鸣声”。○正义曰:郑以一鸟不鸣九泽,而云九皋者,然则明深九坎也。泽者水之所钟,故知泽中水溢出所为坎,自外数至九,於时泽有然者,故作者举之以喻深远也。鹤者善鸣之鸟,故在泽焉,而野闻其鸣声。陆机《疏》云:“鹤形状大如鹅,长脚青翼,高三尺,喙长四寸馀,多纯白,或有苍色者,今人谓之赤颊。当夜半鸣,故《淮南子》云“鸡知将旦,鹤知夜半”。其鸣高亮,闻八九里。雌者声差下。今吴人园囿中及士大夫家皆养之。”○传“良鱼”至“在渚”。○正义曰:毛以潜渊喻隐者。不云大鱼,而云良鱼者,以其喻善人,故变文称良也。○笺“此言”至“则出”。○正义曰:此文止有一鱼,复云或在,是鱼在二处。以鱼之出没,喻贤者之进退,於理为密。且教王求贤,止须言贤之来否,不当横陈小人,故易传也。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笺云:天高远也。鱼在于渚,或潜在渊。笺云:时寒则鱼去渚,逃於渊。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穀。穀,恶木也。○穀,工木反,《说文》云:“楮也。从木,穀声。”非从禾也。以上章上檀下萚类之,取其上善下恶,故知“穀,恶木”也。
  [疏]传“穀,恶木”。○正义曰:以上檀萚类之,取其上善下恶,故知“穀,恶木”也。陆机《疏》云:“幽州人为之穀桑,荆杨人谓之穀,中州人谓之楮。殷中宗时,桑穀其生是也。今江南人绩其皮以为布,又捣以为纸,谓之穀皮纸,絜白光泽,其里甚好。其叶初生,可以为茹。”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攻,错也。
  《鹤鸣》二章,章九句。
 
  《祈父》,刺宣王也。刺其用祈父不得其人也。官非其人则职废。祈父之职,掌六军之事,有九伐之法。祈、圻、畿同。○祈,勤衣反。父音甫。下同。
  [疏]《祈父》三章,章四句。○正义曰:经二章皆勇力之士,责祈父之辞,举此以刺王也。○笺“圻父”至“畿同”。○正义曰:下传以祈父为司马,故言其所掌之事。《大司马序》云:“王六军。”是掌六军之事也。其职曰:“掌九伐之法,正邦国。”注云:“诸侯之於国,如树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凭弱犯寡则眚之”,犹人眚瘦,四面削其地。“贼贤害民则伐之”,有钟鼓曰伐。“暴内陵外则坛之”,坛读如墠,置之空墠,出其君,更立其次贤者。“野荒民散则削之”,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执而治其罪,正杀之。“放弑其君则残之”,残灭其为恶。“犯令陵政则杜之”,杜塞使不得与邻国交通。“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悖人伦,诛灭去之。是有九伐之法也。由其军行征伐,事有苦乐,为爪牙所怨,故言其所掌也。此职掌封畿兵甲,当作“畿”字,今作“圻”,故解之。古者祈、圻、畿同字,得通用,故此作“祈”,《尚书》作“圻”。
 
  祈父,祈父,司马也,职掌封圻之兵甲。笺云:此司马也,时人以其职号之,故曰祈父。《书》曰:“若畴圻父。”谓司马。司马掌禄士,故司士属焉。又有司右,主勇力之士。○,此古“畴”字,本或作“寿”,按孔注《尚书》直留反,马、郑音受。
  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恤,忧也。宣王之末,司马职废,姜戎为败。笺云:予,我。转,移也。此勇力之士责司马之辞也。我乃王之爪牙,爪牙之士当为王闲守之卫,女何移我於忧,使我无所止居乎?谓见使从军,与姜戎战於千亩而败之时也。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法不取於王之爪牙之士。○为王,于伪反。下“母为父”同。
  [疏]“祈父”至“止居”。○正义曰:时爪牙之士呼司马之官曰:祈父,我乃王之爪牙之士,所职有常,不应迁易。汝何为移我於所忧之地,使我无所止居乎?由宣王不明,使人不称,故陈之以刺王。○笺“此司马”至“之士”。○正义曰:以传未明,更申其说。此司马职其掌封畿,“时人以其职号之,故曰祈父。《书》曰:‘若畴圻父。’谓司马也”。言古亦谓司马为圻父,非独《诗》也。“若畴圻父”,《酒诰》文也。彼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