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用。按诗语自诗语,诗用自诗用;今将诗语、诗用混而为一,吾未有以见其然也。集传又谓「受厘、颁胙之礼」,诗中无一字及之,更不足辩。
  此诗,周公述始祖后稷诞生之异,以及其播种百谷之功而肇修祀典也。
  [一章]姜嫄,高辛氏之世妃,或云元妃,历来相传如此。然有可疑。高辛氏,帝喾也,与尧为弟兄,何以尧不用而舜始用之或曰,尧官之矣;然后稷之生其异如此,是有圣德而宜有天下也,丹朱不肖,何不传弟而必传异姓耶且诗何不言帝喾之子而言其母姜嫄,何也此皆可疑也。「以弗无子」,字拗难解,似谓弗使其无子。郑氏以「弗」作「祓」,谓「祓除其无子之疾」,殊迂凿。「履帝武敏歆」,按史记曰「姜嫄出野,见巨人迹,心欣然说,欲践之;践之而心动如孕者。」史记必有所本,与诗句合;列子亦云。但列子伪书,在史记后,不足信。故郑氏循之为解。又按鲁颂亦述姜嫄事,括此诗为言曰「上帝是依」,其微辞正可想见,亦是明证。自欧阳氏以来,辨其不经者多矣。然「履帝武」之义,如毛传谓履高辛氏之迹,「从于帝而见于天」,亦自可通;其如「诞寘之隘巷」一章作何解岂有从帝禋祀所求而得之子,如是多方以弃寘之乎庶民之家尚不如此,奚况帝子!盖弃之者怪之也,怪之者以其非人道之所感也。若邓潜谷、季明德以为姜嫄未嫁而生子,则又过矣。人惟知驳解诗者,而于诗第三章则不敢于议论,何也或谓羊七月而生,此亦七月,故弃之。然曰「诞尔厥月」,则「如达」明谓易生,鲁颂亦曰「弥月不迟」,可证。大抵上古世事本多奇异,而诗人形容或不无过正,如后人作文,喜取异事妆点,使其文胜耳。不如且依旧解,存其异,赏其奇文可也。
  [二章]「居然生子」,「居然」二字非拗文也,其于无人道之感意亦显然。
  [三章]「腓」,芘同。「字」,乳之也。「会伐平林」,但言伐木,不言人收。「鸟乃去矣」,亦但言鸟去,不言人收。皆用缩笔,有意到笔不到之妙。
  [五章]「即邰家室」,毛传曰:「邰,姜嫄之国也。尧见天因邰而生后稷,故国后稷于邰。」孔氏曰:「邰国当自有君;所以得封后稷者,或时君绝灭,迁之他所也。」罗泌驳之曰:「昔者帝喾取于有骀氏,曰姜嫄,生后稷;而后稷之封亦曰骀。说者咸谓帝尧以其母国封之。然及太王复取于有骀氏曰大姜,是姜姓之骀至周犹在,岂得云以是而封稷哉!不知稷封之骀在于武功,而姜姓之骀在于琅琊,固不同也。」何玄子曰:「琅琊之骀,固齐地,乃有逢伯陵所居,大姜祖也。然大姜之『有台』,据列女传作『有吕』,『吕』、『台』相似,疑但当作『吕』耳。吕,姜姓也。国语云『尧胙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嫄固姜姓,或是讹『有吕』为『有台』,转讹为『有邰』,未可知也」。罗说是,何说亦存之。
  [七章]「軷」为祭行,月令冬「祀行」本此。「以兴嗣岁」,祈来岁也。
  [八章]「卬」,我也。郑氏曰,「我后稷也。」终言「后稷肇祀」,至于今承而行之,幸得无罪悔也。以是作收,意淳辞质。
  【生民八章,四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从集传。

诗经通论卷十四
新安首源姚际恒着
   大雅
  行苇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评]取兴自佳。、方、体,维、叶、泥、泥、本韵。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本韵。[评]为末章地。○兴也。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本韵。醓、醢之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本韵。○赋也。下同。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本韵。敦弓既句,既挟四鍭。本韵。四、鍭、如。树。[评]形容贯革,妙。序、宾、以、不、侮、本韵。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评]应上二「宾」字。酌、以、大、斗,以、祈、黄、耇、本韵。黄。耇。台。背。以。引。以。翼。[评]有致,如画。寿考维祺,以介景福。本韵。
  小序谓「忠厚」。按左传曰「雅有行苇,昭忠信也」,此本之为说。大序谓「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耇,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朱仲晦谓「逐句生意,无复伦理」,是。盖末章惟言优老,非养老之礼;而「乞言」尤涉附会,诗中无之也。乃其自撰,则谓「疑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邹肇敏曰:「夫孔熯之余,再欲逞破的之技,即少壮者不堪,又可苛求于高年乎!」何玄子曰:「此未免为末章『曾孙』二字所误。燕毛之礼,在祭毕宾兴之后;如楚茨之燕,不及异姓;而况篇中又有『舍矢序宾』之事,其非燕毛之礼甚明。」二说驳朱,皆是。
  然则是诗者,固燕同、异姓父兄、宾客之诗,而酢、射礼亦并行之,终之以尊优耆老焉。古礼不可考,不得以后世礼文执而求之也。
  何玄子谓此诗美公刘:一征之吴越春秋,曰「公刘慈仁,行不履生草,运车以避葭、苇」。一征之列女传,曰:「晋弓工妻谒于平公曰:『君闻昔者公刘之行乎牛、羊践葭、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