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冠不得见。”廉稽曰:“夫越亦周室之列封也,不得处于大国,而处江海之陂,与魭鳣鱼鳖为伍,文身翦髪而后处焉。今来至上国,必曰冠得俗见,不冠不得见,如此,则上国使适越,亦将劓墨文身翦髪而后得以俗见,可乎?”荆王闻之,披衣出谢。孔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第二章
  
  人之所以好富贵安乐,为人所称誉者,为身也。恶贫贱危辱,为人所谤毁者,亦为身也。然身何贵也?莫贵于气。人得气则生,失气则死。其气非金帛珠玉也,不可求于人也。非缯布五谷也,不可籴买而得也。在吾身耳,不可不慎也。《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第三章
  
  吴人伐楚,昭王去国,国有屠羊说从行。昭王反国,赏从者。及说,说辞曰:“君失国,臣所失者屠。君反国,臣亦反其屠。臣之禄既厚,又何赏之?”辞不受命。君强之,说曰:“君失国,非臣之罪,故不伏其诛。”君反国,非臣之功,故不受蔶赏。吴师入郢,臣畏寇避患。君反国,说何事焉?”君曰:“不受则见之。”说对曰:“楚国之法,商人欲见于君者,必有大献重质,然后得见。今臣智不能存国,节不能死君,勇不能待寇,然见之,非国法也。”遂不受命,入于涧中。昭王谓司马子期曰:“有人于此,居处甚约,论议甚高,为我求之。愿为兄弟,请为三公。”司马子期舍车徒求之,五日五夜,见之,谓曰:“国危不救,非仁也。君命不从,非忠也。恶富贵于上,甘贫苦于下,,意者过也。今君愿为兄弟,请为三公,不听君,何也?”说曰:“三公之位,我知其贵于刀俎之肆矣。万钟之禄,我知其富于屠羊之利矣。今见爵禄之利,而忘辞受之礼,非所闻也。”遂辞三公之位,而反乎屠羊肆。君子闻之曰:“甚矣哉!屠羊子之为也。约己持穷而处人之国矣。”说曰:“何谓穷?吾让之以礼而终其国也。”曰:“在深渊之中而不援彼之危,见昭王德衰于吴,而怀宝绝迹,以病其国,欲独全己者也。是厚于己而薄于君,狷乎非救世者也。”“何如则可谓救世矣?”曰:“若申伯仲山甫,可谓救世矣。昔者周德大衰,道废于厉,申伯仲山甫辅相宣王,拨乱世反之正,天下略振,宗庙复兴。申伯仲山甫乃并顺天下,匡救邪失,喻德教,举遗士,海内翕然向风。故百姓勃然咏宣王之德。《诗》曰:‘周邦咸喜,戎有良翰’,又曰:‘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如是可谓救世矣。”
  
  第四章
  
  齐崔杼弒庄公。荆蒯芮使晋而反,其仆曰:“崔杼弒庄公,子将奚如?”荆蒯芮曰:“驱之。将入死而报君。”其仆曰:“君之无道也,四邻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我能谏。谏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谏,又不去。吾闻之,食其食,死事其。吾既食乱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而入死。其仆曰:“人有乱君,犹必死之。我有治长,可无死乎?”乃结辔自刎于车上。君子闻之,曰:“荆蒯芮可谓守节死义矣。仆夫则无为死也,犹饮食而遇毒也。”《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谓也。《易》曰:“不恒其德,或静电屏蔽之羞。”仆之谓也。
  
  第五章
  
  逊而直,上也。切次之。谤谏为下。懦为死。《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
  
  第六章
  
  宋万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散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反为大夫于宋。宋万与闵公博,妇人皆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惟鲁侯耳。”闵公矜此妇人,妬其言,顾曰:“尔虏,焉知鲁侯之美恶乎?”宋万怒,博闵公绝脰。仇牧闻君弒,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剑而叱之。万臂摋仇牧,碎其首,齿着乎门阖。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诗》曰:“惟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
  
  第七章
  
  可于君,不可于父,孝子弗为也。可于父,不可于君,君子亦弗为也。故君不可夺,亲亦不可夺也。《诗》曰:“恺悌君子,四方为则。”
  
  第八章
  
  黄帝既位,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内和平,未见凤凰,惟思其象。夙寝晨兴,乃召天老而问之曰:“凤象何如?”天老对曰:“夫凤之象,鸿前而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龟身,燕颔而鸡啄,戴德负仁,抱中挟义。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彩备明。举动八风,气应时雨。食有质,饮有仪。往即文始,来既嘉成。惟鳯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天下有道,得鳯象之一,则鳯过。得鳯象之二,四鳯翔之。得鳯象之三,则鳯集之。得鳯象之四,则鳯春秋下之。得鳯祝愿之五,则鳯没身居之。”黄帝曰:“于戏,允哉!朕何敢与焉!”戴黄冕,致斋于中宫。鳯乃蔽日而至。黄帝降于东阶,西面,再拜稽首曰:“皇天降祉,敢不承命!”鳯乃止帝东园,集帝梧桐,食帝竹实,没身不去。《诗》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