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吾公也。吾闻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往死之。君子闻之曰:“好义哉,必济矣夫。”《诗》云:“深则厉,浅则揭。”此之谓也。
  
  第二十二章
  
  晋灵公之时,宋人杀昭公,赵宣子请师于灵公而救之。灵公曰:“非晋国之急也。”宣子曰:“不然,夫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顺也,今杀其君,所以反天地,逆人道也,无必加灾焉。晋为盟主而不救,无罚惧及矣。《诗》云:“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而况国君乎?”于是灵公乃与师而从之。宋人闻之,俨然感说,而晋国日昌,何则?以其诛逆存顺。《诗》曰:“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赵宣子之谓也。
  
  第二十三章
  
  传曰:水浊则鱼喁,令苛见民乱,城峭则崩,岸峭则陂。故吴起峭刑而车裂,商鞅峻法而支解,治国者譬若乎张琴然,大弦急则小弦绝矣,故急辔衔者,非千里之御也,有声之声不过百里,无声之声延及四海。故禄过其功者削,名过其实者损,情行合而名副之,祸福不虚至矣。《诗》云:“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故惟其无为,能长生久视,而无累于物矣。郝懿行云:“故惟其无为”以下,疑他篇错简在此。维遹案:下第二十四章诗辞末,说苑修文篇有“惟有以者,为能长生久视而无累于物也”十六字。今本下章无,盖即郝氏所本。
  
  第二十四章
  
  传曰:衣服容貌者,所以说目也,应对言语者,所以说耳也。好恶去就者,所以说心也。故君子衣服中,容貌得,则民之目悦,言语逊,应对给,则民之耳悦矣。就仁去不仁,则民之心悦矣。三者存乎身,虽不在位,谓之素行。故中心存善,而日新之,则独居而乐,德充而形。《诗》曰:“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第二十五章
  
  仁道有四,磏为下。有圣仁者,有智仁者,有德仁者,有磏仁者。上知天能用其时,下知地能用其材,中知人能安乐之,是圣仁者也。上亦知天能用其时,下知地能用其材,中知人能使人肆之,是智仁者也。宽而容众,百姓信之,道所以至,弗辱以时,是德仁者也,廉洁直方,病乱不治,恶邪不匡,虽居乡里,若坐涂炭,命入朝廷,如赴汤火,非其民不使,非其食弗尝,疾乱世而轻死,弗顾弟兄,以法度之,比于不祥,是磏仁者也。传曰:山锐则不高,水径则不深,仁磏则其德不厚,志与天地拟者其人不祥。是伯夷、叔齐、卞随、介子推、原宪、鲍焦、袁旌目、申徒狄之行也,其所受天命之度,适至是而止,弗能改也,虽枯槁弗舍也。《诗》云:“亦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磏仁虽下,然圣人不废者,匡民隐括,有在是中者也。
  
  第二十六章
  
  申徒狄非其世,将自投于河。崔嘉闻而止之曰:“吾闻圣人仁之于天地之间也,民之父母也,今为濡足之故,不救溺人,可乎?”申徒狄曰:“不然。昔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而亡天下,吴杀子胥,陈杀泄冶,而灭其国。故亡国残家,非无圣智也,不用故也。”遂抱石而沉于河。君子闻之曰:“廉矣。如仁与智,则吾未之见也。”《诗》曰:“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第二十七章
  
  鲍焦衣弊肤见,挈畚捋蔬,遇子贡于道。子贡曰:“吾子何以至于此也?”鲍焦曰:“天下之遗德教者众矣,吾何以不至于此也?吾闻之,世不己知而行之不已者,是爽行也。上不己用而干之不止者,是毁廉也。行爽廉毁,然且弗舍,惑于利者也。”子贡曰:“吾闻之,非其世者,不生其利。汗其君者,不履其士。今吾子污其君而履其土,非其世而捋其蔬,其可乎?《诗》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此谁之有哉?”鲍焦曰:“于戏!吾闻贤者重进而轻退,廉者易愧而轻死。”于是弃其蔬而立槁于洛水之上。君子闻之曰:“廉夫刚哉!夫山锐则不高,水径则不深,行磏者其德不厚,志与天地拟者其为人不祥。鲍焦可谓不祥矣。其节度浅深,适至于是矣。”《诗》云:“亦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第二十八章
  
  昔者周道之盛,邵伯在朝,有司请营邵以居。邵伯曰:“嗟!以吾一身而劳百姓,此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于是出而就蒸庶于阡陌陇亩之间而听断焉。邵伯暴处远野,庐于树下,百姓大说,耕桑者倍力以劝。于是岁大稔,民给家足。其后,在位者骄奢,不恤元元,税赋繁数,百姓困乏,耕桑失时。于是诗人见邵伯之所休息树下,美而歌之。《诗》曰:“蔽茀甘棠,勿刬勿伐,召伯所茇。”此之谓也。
  
  
  
  
  韩诗外传卷第二
  
  第一章
  
  楚庄王围宋,有七日之粮,曰:“尽此而不克,将去而归。”于是使司马子反乘闉而窥宋城。宋使华元乘闉而应之。子反曰:“子之国何若矣?”华元曰:“惫矣。易子而食之,片(左加木)骸而爨之。”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