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笑语。必生机趣。有机趣。便成勾引。此后遂有不可知之事矣。盖人总因自己痴愚。以为断无此事。而谁知竟有此事矣。以为断然不妨。而谁知竟有所妨矣。以为至亲至戚。断不忍焉。而谁知竟忍矣。以为至好至厚。断不为焉。而谁知竟为矣。以为至卑至贱。断不敢焉。而谁知竟敢矣。呜呼。皆由不嫌不疑。以至此极也。所以人家规矩当极严。门户当极慎。内外要分别。早晚要留心。忙时病时。婚丧设酒时。家主出门时。生辰令节。月夕花朝时。皆有弊窦。不可不审。妨闲检点。细察情形。邪人远之。俊仆逐之。使婢大者嫁之。三姑六婆绝之。子弟时时训诲之。务杜其根。而泯其萌。至于妇女入庙烧香。舟车游览。观灯看会。踏月赏花。尤宜切戒。若妻既有子。便不可置姬妾。若家有嫠妇。更宜加谨防范。若延师课蒙。及管理记室。慎勿请浮荡后生。至于家中男妇。各管职业。勤习女红。音工 勿令闲逸。而本原所重。莫先于自修其身。自身既修。则齐家之道。不外是矣。
  
  古人别嫌明微。男女之谨。始于五六岁。读曲礼内则诸篇。所以大为之防者。至纤至悉。今人往往苟简。一切置而弗讲。岂知治河者一线之罅。足以溃数十丈之堤。淫邪之事。造端亦甚微渺。思患而豫防之。自然如泡斯灭。况内外清肃。家法固应尔尔。于此不谨。和光同尘。既相接谈。不无授受。遂致情昵于狎习。爱起于效劳。语妙于双关。机藏于只字。甚而手能会意。眉可通词。当局者或更以无意强扭为有心。旁观者不妨以流言确指为实事。招尤基衅。盖有不忍卒言者。皆不知嫌疑误之也。夫祸莫不起于至微。而患易生于所忽。可不惧哉。
  
  孔子家语。鲁人有独处室者。邻之嫠妇亦独处一室。夜。暴风雨。嫠妇之室坏。趋而托焉。鲁人闭门不纳。嫠妇自牖与之言曰。子何不仁而不纳我乎。鲁人曰。吾闻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纳也。嫠妇曰。子何不如柳下惠。鲁人曰。柳下惠则可。吾则不可。吾将以吾之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孔子闻之。曰。善哉。欲学柳下惠。未有似此者。
  
  王石隐曰。淫字。篆书云。近而相狎之意。使狂童淫女一处南海。一处北海。岂能成淫。惟其密迩。故成私也。旨哉言乎。远色之法有二。别嫌明微。彼此相隔。以身远也。不看美女。制其目以伏其心。以目远也。
  
  第八章 戒谈闺阃
  
  不可不可录曰。祸从口出。中冓之言。不可道也。古之人。拒奔女而不向人言。还纳妾而反赠以金。何其厚欤。今之人见善而疑。闻恶而信。一闻闺中丑事。不问亲疏。不审虚实。转相告语。以为新闻。致使人夫弃其妻。父斥其女。甚或此妇无颜对人。投缳自尽。嘻。谈之者津津。而彼生则含羞。死犹遗臭。冤鬼有知。不来索命乎。即使事果真确。在此女不足惜。而其夫。其父母。其翁姑。以及其兄弟姊妹。祖宗子孙。孰无体面。与我何仇。而必出其丑乎。语云。有一言而上干天地之和。有一言而折尽平生之福者。切须检点。又云。好谈淫乱者。非有奇祸。即有奇穷。慎之慎之。
  
  青缃杂记曰。谈淫污之事。最动人淫心。败伦乱俗。皆自我一言启之。罪与淫恶等。
  
  今人闻善而疑。闻不善而信。转相告语。以供谈柄。未床笫之言不踰阈。且安知不出于怨忌者之口。傅会以污蔑之乎。人有矢志艰贞。一被流言。终身莫白。倘能审知其受屈之由。急与表暴。间执其谗慝之口。以靖浮嚣。不亦善乎。即不知其所自起。与夫实有其事者。亦宜存而弗论。斯隐恶扬善忠厚之道也。乃有讦人阴私。诬人暧昧。家有邱嫂。辄诟陈平。邻有佳人。便谗宋玉。百端诋诬。多方缘饰。妄指巧证。俨如亲见。宗党含愤而莫雪。戚姻传述而怀惭。使身受者末由解免。而被出于其夫。不礼于舅姑。见薄于先后。或不胜恚恨。抑郁成疾。慷慨捐躯。皆事之不可知者。又或辗转一念。无路自明。适以启其暴弃之心于销骨铄金之后者。夫以人一世之清名。祗消我片时之谈兴。又岂知害之所贻。又有至于斯极者。历观自来好谈闺阃者。无不显遭惨报。王法之所不及诛者。神鬼得而殛之。故不有横祸。即有奇穷。而犹有闻风情而色喜。逞舌锋以为快者。斯为轻薄无忌惮之尤。败德丧心。莫此为甚。少年人尤宜切戒焉。
  
  第九章 谨交游
  
  友。以义合者也。若与荡佚之友相交。则出入於戏场茶馆。往来于柳巷花街。终日嬉游。寻烟寮以谈笑。互相征逐。偶酒肆即流连。矢口绝无礼义之言。浪游悉是轻挑之举。不知不觉。走入邪僻一路去矣。故人欲戒邪行。必须严择端方之士亲近之。然后德业日进。荡佚之友疏远之。自然匪僻潜消。自爱者尤不可不知也。
  
  至亲友家。辄窥内室。或倾耳窃听。道逢佳丽。停趾凝瞩。尾缀其后。访其氏族。甚至与同侪肆口嘲评。试问此何心也。昔蘧大夫不以冥冥堕行。司马温公生平无一事不可对人言。而于白昼之时。众人属目之地。傲然出之。恬不为怪。轻薄如此。岂可入端人正士之目。而谓不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