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年还。”妇人即允,同入房去。
  佃户从密处窥见,悄悄出候房门外,只听房内二人欢话,心中自然焦燥,恨不得即打进去。半晌久,主人曰:“起去罢!”妇曰:“从容无妨。”知其完了,在房外高声喝曰:“你和甚人讲话。”打入门去,二人忙不能躲。佃户喝曰:“嗳也!你这贼奸我妻!”便在牀上揪下打,妻忙起穿衣,来拿夫手曰:“你嫁我,我不在你家。”佃户曰:“这花娘也要打死。”三人滚作一团,也不能打得。佃母适携肉鸡从外归问曰:“何为?”佃曰:“主人奸我妻,我在牀上拿住,我要打死这两个。”母指主人曰:“你好人家子孙,也不该干此事。不如讨银与我媳赔丑罢。”主人曰:“便对三年苗与你。”
  佃取妇脚带,系住主颈曰:“我不肯。”出外取刀磨曰:“定杀死他。”母出外抢刀曰:“他是官家舍,白的是银,黄的是金,要得他几多。若杀死他,我你也不得安生。”再入劝主曰:“我儿性子不好,你再写田契与他。”主人曰:“亦可。”佃母取纸与写契。佃户立旁,勒要更写毗连田,共凑二十桶,作价二十两,主人亦写与之。佃母再与子商曰:“本意只抵赖苗,不意多得二十两。今晚你须避开,再令媳妇陪他一宵,方服得他心。可保无事。”佃曰:“已得娶妻之本,就让他一宵。”半午后,方整酒出,佃欲请人陪。佃母曰:“不可,只我老人自陪。”
  三人同坐,主人只索饭吃回去。佃母曰:“适间儿子蠢性,千万勿怪,我自陪你。”叫儿先吃饭往母舅家,故说借银相添买田,儿去讫。佃母呼妇出陪,主人曰:“你母子装套弄我,明日必告官理论。”佃母发誓曰:“我若套弄你,我即死在今日。”佃妇泣曰:“若告,我便缢死。”主人见妇泣翻,料其非套曰:“我不管你有套否,今晚更与我睡一夜,便当送你。”佃母连声应曰:“凭媳妇。”妇曰:“挨定陪你。男人若有言,嫁我便是。”主人被此瞒过,只宿一宵而去。安然无后话。
  按:佃母极狡猾,安排圈子已定,又令奸须过手,又令再陪一夜,方得主人心谅。不然,主佃之分,岂空套可笼,此佃母一狡棍也。述与后人知防。

  三妇骑走三匹马

  荆南道上,人多畜马,以租行客,日收其利。有三妇轻身同行,遇马夫牵回马三匹,三妇各租乘一匹。末婶曰:“伯姆善乘马者先行,我二人不善乘者随后。”行不一里,末婶叫马夫,扶下马小宜。马夫紧抱以下,有讨趣之意。末婶曰:“你讨我便宜。”马夫曰:“不敢,要紧挟些方不跌。”末婶曰:“看你亦知趣,我久无丈夫的,亦不怕你挟。”马夫曰:“既不怕,前有小茅房,再同我相抱一抱何如?”妇曰:“要赶路,今晚在你家借歇何如?”马夫曰:“无三铺牀。”妇曰:“伯姆两人同榻,我只旁牀。”马夫曰:“的要傍我牀,我不索你租马银。”妇人曰:“人比马价,你又讨便宜。”马夫曰:“两有便宜事,可不好干。”两人正在此私约,前面次伯姆坠马。
  妇指马夫曰:“快去扶我小姆。”马夫行且回顾曰:“不要哄我。”妇曰:“小姆若跌坏,怕他不在半路歇,我你事一定成矣。”马夫忙奔前去,次姆跌在路,盘坐挪脚曰:“跌伤了脚,又跌伤了腿。”马夫扶起上马曰:“须赶路。”次姆曰:“我跌坏了,前去须买补损膏药贴。只好随路歇,赶不得稍头。你前去,叫我大姆少待。”因挨延此两遭,前马去不止十余里,马夫向前去追,后二妇,跃马加鞭奔回。马夫前去赶不上,心忖曰任他前去,且在此等后二妇来,他自然要等齐同歇矣。候久不至,心又忖曰:“想必后路买膏药来。”因问行路人曰:“两妇人骑马的到那里了?”路人曰:“两妇人跑马如飞,此去不止二十里了。”马夫又问曰:“骑马是来此的?是去的?”路人曰:“是下去的,你快赶也不及了。”马夫心无主意,荒忙走回原所。再问路人,皆云马去已远。又追回十里,天已晚。再问行人,云不见妇人马矣。三马从两路脱去,前后不能两追,马夫惟怅悒而归。
  按:此巧脱处,全在后妇小宜,与马夫私谈,以惑其心,以缠其时。次又中妇跌马,彼疑真不善骑者。又缠多时,则前马稳脱矣。故赚其前追,又安能及。
  后两妇奔回,彼惟疑跌伤来迟,岂料反奔而回乎。然亦马夫太痴,安有中途一遇,便许与你歇。马夫有何标致,而妇恋之?其言太甘,其中必毒。故就其甜言处,便知是棍也。以妇人而有此高手,世道几何不鬼魅哉!

  尼姑撒珠以诱奸

  白鉴妻向氏,大有姿色,鉴专好酒,与妻不甚绸缨。为王军门公干,差之上京,妻向氏在家开纸马店,常遣婢兰香接钱交易。夫去日久,向氏时出店看人。有宁朝贤见之,爱其美,注目看之,向亦不避。朝贤归,与心友曹知高谋。欲诱此妇。
  曹曰:“若骗妇人,须用一女人在内行事,方易成就。古云『山贼攻山贼,水寇擒水寇』。此中法华庵,尼姑妙真,常往来各家,汝去托之,其事易矣。”朝贤闻教大喜,即寻法华庵来。见了妙真以银二两送之,托其通纸马店内白鉴之妻,若事成之后,再有重谢。尼姑曰:“此也不难,你三日后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