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待其积恶深厚,从而 殄灭之。不在其身,则在其子孙。姑少待之,当自见也。
  善恶报应难究诘
  人有所为不善,身遭刑戮,而其子孙昌盛者,人多怪之,以为天理有误。 殊不知此人之家,其积善多,积恶少。少不胜多,故其为恶之人身受其报, 不妨福祚延及后人。若作恶多而享寿富安乐,必其前人之遗泽将竭,天不爱 惜,恣其恶深,使之大坏也。
  
  
  
  
   人能忍事则无争心
  人能忍事,易以习熟,终至于人以非理相加,不可忍者,亦处之如常。 不能忍事,亦易以习熟,终至于睚眦之怨,深不足较者,亦至交詈争讼,期 于取胜而后已,不知其所失甚多。人能有定见,不为客气所使,则身心岂不 大安宁!
  小人当敬远
  人之平居,欲近君子而远小人者,君子之言多长厚端谨,此言先入于吾 心,及吾之临事,自然出于长厚端谨矣;小人之言多刻薄浮华,此言先入于 吾心,及吾之临事,自然出于刻薄浮华矣。且如朝夕闻人尚气好凌人之言, 吾亦将尚气好凌人而不觉矣;朝夕闻人游荡、不事绳检之言,吾亦将游荡、 不事绳检而不觉矣。如此非一端,非大有定力,必不免渐染之患也。
  老成之言更事多
  老成之人,言有迂阔,而更事为多。后生虽天资聪明,而见识终有不及。 后生例以老成为迂阔,凡其身试见效之言欲以训后生者,后生厌听而毁诋者 多矣。及后生年齿渐长,历事渐多,方悟老成之言可以佩服,然已在险阻艰 难备尝之后
  君子有过必思改
  圣贤犹不能无过,况人非圣贤,安得每事尽善!人有过失,非其父兄, 孰肯诲责;非其契爱,孰肯谏谕。泛然相识,不过背后窃议之耳。君子惟恐 有过,密访人之有言,求谢而思改。小人闻人之有言,则好为强辩,至绝往 来,或起争讼者有矣。
  
  
   言语贵简寡 言语简寡,在我,可以少悔;在人,可以少怨。
  小人为恶不必谏
  人之出言举事,能思虑循省,而不幸有失,则在可谏可议之域。至于恣 其性情,而妄言妄行,或明知其非而故为之者,是人必挟其凶暴强悍以排人 之议己。善处乡曲者,如见似此之人,非惟不敢谏诲,亦不敢置于言议之间, 所以远侮辱也。尝见人不忍平昔所厚之人有失,而私纳忠言,反为人所怒, 曰:“我与汝至相厚,汝亦谤我耶!”孟子曰:“不仁者,可与言哉?”
  觉人不善知自警
  不善人虽人所共恶,然亦有益于人。大抵见不善人则警惧,不至自为不 善。不见不善人则放肆,或至自为不善而不觉。故家无不善人,则孝友之行 不彰;乡无不善人,则诚厚之迹不著。譬如磨石,彼自销损耳,刀斧资之以 为利。老子云:“不善人乃善人之资。”谓此尔。若见不善人而与之同恶相 济及与之争为长雄,则有损而已,夫何益?
  
  
  
  
   门户当寒生不肖子
  乡曲有不肖子弟,耽酒好色,博弈游荡,亲近小人,豢养驰逐,轻于破 荡家产,至为乞丐窃盗者,此其家门厄数如此,或其父祖稔恶至此。未闻有 因谏诲而改者,虽其至亲,亦当处之无可奈何,不必■■,徒厚其怨。
  正己可以正人
  勉人为善,谏人为恶,固是美事。先须自省:若我之平昔自不能为人, 岂惟人不见听,亦反为人所薄。且如己之立朝可称,乃可诲人以立朝之方; 己之临政有效,乃可诲人以临政之术;己之才学为人所尊,乃可诲人以进修 之要;己之性行为人所重,乃可诲人以操履之详;己能身致富厚,乃可诲人 以治家之法;己能处父母之侧而谐和无间,乃可诲人以至孝之行。苟惟不然, 岂不反为所笑!
  浮言不足恤
  人之出言至善,而或有议之者;人有举事至当而或有非之者。盖众心难 一,众口难齐如此。君子之出言举事,苟揆之吾心,稽之古训,询之贤者, 于理无碍,则纷纷之言皆不足恤,亦不必辩。自古圣贤,当代宰辅,一时守 令,皆不能免,况居乡曲,同为编氓,尤其无所畏,或轻议己,亦何怪焉! 大抵指是为非,必妒忌之人,及素有仇怨者。此曹何足以定公论,正当勿恤 勿辩也。
  谀巽之言多奸诈
  人有善诵我之美,使我喜闻而不觉其谀者,小人之最奸黠者也。彼其面 谀我而我喜,及其退与他人语,未必不窃笑我为他所愚也。人有善揣人意之 所向,先发其端,导而迎之,使人喜其言与己暗合者,亦小人之最奸黠者也。 彼其揣我意而果合,及其退与他人语,又未必不窃笑我为他所料也。此虽大 贤亦甘受其侮而不悟,奈何!
  凡事不为己甚
  人有詈人而人不答者,人必有所容也。不可以为人之畏我而更求以辱之, 为之不已。人或起而我应,恐口噤而不能出言矣。人有讼人而人不校者,人 必有所处也。不可以为人之畏我,而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