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正朔而变置社稷,所言得其旨也。汉世儒者说社稷有二,《左传》说社祭句龙,稷祭柱、弃,惟祭人神而已。《孝经》说社为土神,稷为穀神,句龙、柱、弃是配食者也。孔无明说,而此经云“迁社”,孔传云“无及句龙”,即同贾逵、马融等说,以社为句龙也。○传“言夏”至“皆亡”○正义曰:“疑至”与“臣扈”相类,当是二臣名也。盖亦言其不可迁之意。马融云:“圣人不可自专,复用二臣自明也。”
 
  夏师败绩,汤遂从之,大崩曰败绩。从谓遂讨之。○绩,子寂反。从,才容反。遂伐三朡,俘厥宝玉。三朡,国名,桀走保之,今定陶也。桀自安邑东入山,出太行,东南涉河。汤缓追之,不迫,遂奔南巢。俘,取也。玉以礼神,使无水旱之灾,故取而宝之。○朡,子公反。俘音孚。行,户刚反,一音如字。
  [疏]传“三朡”至“宝之”○正义曰:汤伐三朡,知是国名。逐桀而伐其国,知“桀走保之”也。“今定陶”者,相传为然。安邑在洛阳西北,定陶在洛阳东南,孔迹其所往之路,桀自安邑东入山,出太行,乃东南涉河,往奔三朡;汤缓追之,不迫,遂奔南巢。“俘、取”,《释诂》文。桀必载宝而行,弃於三朡。取其宝玉,取其所弃者也。楚语云:“玉足以庇荫嘉,穀使无水旱之灾,则宝之。”韦昭云:“玉,礼神之玉也。”言用玉礼神,神享其德,使风雨调和,可以庇荫嘉穀,故取而宝之。
 
  谊伯、仲伯作《典宝》。二臣作《典宝》一篇,言国之常宝也,亡。○谊,本或作义。

 





 




卷八 仲虺之诰第二

 卷八 仲虺之诰第二  


 
  汤归自夏,至于大坰,自三朡而还。大坰,地名。○夏,亥雅反。坰,故萤反,徐,钦萤反,又古萤反。仲虺作诰。为汤左相,奚仲之后。○虺,许鬼反。诰,故报反。相,息亮反。奚,弦鸡反。
  [疏]“汤归”至“作诰”○正义曰:汤归自伐夏,至于大坰之地,其臣仲虺作诰以诰汤,使录其言,作《仲虺之诰》。上言“遂伐三朡”,故传言“自三朡而还”。不言“归自三朡”,而言“归自夏”者,伐夏而遂逐桀,於今方始旋归,以自夏告庙,故序言“自夏”。传本其来处,故云“自三朡”耳。“大坰,地名”,未知所在,当是定陶向亳之路所经。汤在道而言“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故仲虺至此地而作诰也。序不言“作仲虺之诰”,以理足文便,故略之。○传“为汤”至“之后”○正义曰:定元年《左传》云:“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是其事也。
 
  仲虺之诰仲虺,臣名,以诸侯相天子。会同曰诰。
  [疏]“仲虺之诰”○正义曰:发首二句,史述成汤之心。次二句,汤言己惭之意,仲虺乃作诰。以下皆劝汤之辞。自“曰呜呼”至“用爽厥师”,言天以桀有罪,命伐夏之事。自“简贤辅势”至“言足听闻”,说汤在桀时怖惧之事。自“惟王弗迩声色”至“厥惟旧哉”,言汤有德行加民,民归之事。自“佑贤辅德”以下说天子之法,当擢用贤良,屏黜昏暴,劝汤奉行此事,不须以放桀为恶。《康诰》、《召诰》之类,二字足以为文,“仲虺诰”三字不得成文,以“之”字足成其句。《毕命》、《冏命》不言“之”,《微子之命》、《文侯之命》言“之”,与此同,犹《周礼·司服》言“大裘而冕”,亦足句也。○传“仲虺”至“曰诰”○正义曰:伯仲叔季,人字之常,“仲虺”必是其名,或字仲而名虺。古人名或不可审知,纵使是字,亦得谓之为名,言是人之名号也。《左传》称居薛,为汤左相,是“以诸侯相天子”也。《周礼·士师》云:“以五戒先后刑罚,一曰誓,用之於军旅。二曰诰,用之於会同。”是“会同曰诰”。“诰”谓於会之所,设言以诰众,此惟诰汤一人而言“会同”者,因解诸篇“诰”义,且仲虺必对众诰汤,亦是“会同曰诰”。
 
  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德,汤伐桀,武功成,故以为号。南巢,地名。有惭德,惭德不及古。○汤伐桀,武功成,故号成汤。一云:“成,谥也。”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恐来世论道我放天子,常不去口。
  仲虺乃作诰,陈义诰汤,可无惭。曰:“呜呼!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民无君主则恣情欲,必致祸乱。惟天生聪明时乂。言天生聪明,是治民乱。有夏昏德,民坠涂炭。夏桀昏乱,不恤下民,民之危险,若陷泥坠火,无救之者。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言天与王勇智,应为民主,仪表天下,法正万国,继禹之功,统其故服。○缵,子管反。应,应对之应。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天意如此,但当循其典法,奉顺天命而已,无所惭。
  [疏]“成汤放桀于南巢”○正义曰:桀奔南巢,汤纵而不迫,故称“放”也。传言“南巢,地名”,不知地之所在。《周书》序有“巢伯来朝”,传云:“南方远国。”郑玄云:“巢,南方之国。世一见者,桀之所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