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治世之音安以乐,乱世之音怨以怒。”此作《周》、《召》之诗,其时犹有纣存音,虽未能安乐,已得不怨怒矣。
  为之歌《邶》、《鄘》、《卫》。武王伐纣,分其地为三监。三监叛,周公灭之。更封康叔,并三监之地。故三国尽被康叔之化。
  ○鄘音容。被,皮羲反。
  [疏]注“武王伐纣分其地三监”。
  ○正义曰:邶、鄘、卫者,商纣畿内之地名也。《汉书 地理志》云:“周既灭殷,分其畿内为三国。《诗》风邶、鄘、卫国是也。邶以封纣子武庚;鄘,管叔尹之;卫,蔡叔尹之,以监殷民,谓之‘三监’。故《书序》曰‘武王崩,三监叛’,周公诛之,尽以其地封弟康叔。故邶、鄘、卫三国之诗,相与同风。”此注取《汉志》为说也。汉世大儒孔安国、贾逵、马融之徒,皆以为然,故杜亦同之。郑玄《诗谱》云:“武王伐纣,以其京师封纣子武庚为殷后。庶殷顽民,被纣化日久,未可以建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监,管叔、蔡叔、霍叔,使尹而监教之。自纣城而北谓之邶,南谓之鄘,东谓之卫。武王崩后五年,周公居摄,三监道武庚叛。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复伐三监。更於此三国建诸侯,以殷馀民封康叔於卫,使为之长。后世子孙稍彊,兼并彼二国,混其地而名之。”先儒唯郑言然。康叔以后,七世至顷侯,仁人不遇,邶人作《柏舟》之诗以刺之。以后继作,十九篇为《邶风》,十篇为《鄘风》,十篇为《卫风》,皆美刺卫君而分为三耳。此三国之风,实同是卫诗,而必为三者,郑玄云:“作者各有所伤,从其本国,分而异之,故为邶、鄘、卫之诗焉。”其意以为邶、鄘、卫各是大国,土风不同。作者虽俱有美刺,而各述土风,故大师各从其本分而异之。
  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渊,深也。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卫康叔、武公德化深远,虽遭宣公淫乱,懿公灭亡,民犹秉义,不至於困。
  ○思,息嗣反,下“忧思”反。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康叔,周公弟;武公,康叔九世孙,皆卫之令德君也。听声以为别,故有疑言。
  ○别,彼列反。
  [疏]注“康叔”至“疑言”。
  ○正义曰:“康叔,周公弟;武公,康叔九世孙”,《世本》、《世家》文也。鲁为季札作乐,为之歌声曲耳,不告季札以所歌之乐名也。札言“吾闻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先闻其善。今声合其意,虽不知其名,而疑是《卫风》也。言“是其《卫风》乎”,疑之辞也。直听声以为别,不因名而后知,故有疑言焉。
  为之歌《王》。”《王 黍离》也。幽王遇西戎之祸,平王东迁,王政不行於天下,风俗下与诸侯同,故不为雅。
  [疏]注“王黍离”至“为雅”。
  ○正义曰:《王》诗,《黍离》为首。王非国名,故举首篇以表之。王者,周东都王城畿内方六百里之地也。始武王作邑于镐,是为西都。周公摄政,营洛邑,谓之王城,是为东都。成王既居洛邑,复还归西都。十一世至幽王,遇西戎之祸,平王东迁王城。於时王政不行於天下,其风俗下同诸侯。王畿内之人怨刺者,以其政同诸侯,皆作风诗,不复为雅。其音既是风体,故大师别之,谓之王国之变风也。谓之王者,以王当国,犹《春秋》之王,人天命未改,尚尊之,故不言周也。
  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宗周陨灭,故忧思。犹有先王之遗风,故不惧。为之歌《郑》。《诗》第七。
  [疏]“为之歌郑”。
  ○正义曰:周宣王封母弟友於西都畿内,是为郑桓公。於汉则京兆郡郑县,是其都也。幽王之时,桓公为大司徒,见幽王政荒,问於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教之济洛、河、颍之间,有虢、郐之国,取而守之,唯是可以少固。及幽王为犬戎所杀,桓公死之。其子武公与晋文侯定平王於东都王城,卒取史伯所云虢、郐之地而居之。於汉,则河南郡新郑县,是其都也。武公入作卿士,国人作《缁衣》之篇以美之。以后凡二十一篇,皆《郑风》也。
  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美其有治政之音。讥其烦碎,知不能久。
  [疏]“曰美”至“亡乎”。
  ○正义曰:乐歌诗篇,情见於声。“美哉”者,美其政治之音有所善也。郑君政教烦碎,情见於诗,以乐播诗,见於声内。言其细碎已甚矣,下民不能堪也。民不堪命,国不可久。是国其将在先亡乎!居上者,宽则得众。为政细密,庶事烦碎,故民不能堪也。
  为之歌《齐》。《诗》第八。
  [疏]“为之歌齐”。
  ○正义曰:齐者,古少皞之世爽鸠氏之虚也。武王伐纣,封大师吕望於齐,是为齐大公。其封域在《禹贡》青州、岱山之阴,濰、淄之野。於汉,则齐郡临淄县,是其都也。大公后五世,哀公荒淫怠慢,国人作《鸡鸣》之诗以刺之。后凡十一篇皆《齐风》也。
  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泱泱,弘大之声。
  ○泱,於良反,韦昭於康反。表东海者,其大公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