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生於火,岂其产於火乎?孔子之作《春秋》,门徒尽知之矣。丘明亲承圣旨,目见获麟,丘明何以不言?弟子何以不说?子思、孟轲去圣尤近,荀卿著书,尊崇孔德,麟若应孔子而来,著书无容不述,何乃经传群籍了尔不言?以其既妖且妄,故杜悉无所取。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射,小邾大夫。句绎,地名。《春秋》止於获麟,故射不在三叛人之数。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并录以续孔子所脩之经。
  ○射音亦。句,古侯反。绎音亦。
  [疏]注“射小”至“之经”。
  ○正义曰:此文与“邾庶其、黑肱、莒牟夷”文同,知射是小邾大夫,以句绎之地来奔鲁也。其事既同,其罪亦等。传称庶其等为三叛人,不通数此为四叛人者,以《春秋》之经止於获麟。获麟以上褒贬是仲尼之意,此虽文与彼同,而事非孔意,故不数也。若然,鲁史书此旧与彼同,则窃地显名,史先然矣。而昭三十一年传盛论书三叛人名,惩不义也,其善志也。杜言书曰故书,皆是仲尼新意。案此类彼,则彼是旧文。言新意者,仲尼所脩有因有革。因者虽是仲尼因旧,旧合仲尼之心,因而不改,即是新意。所以彼传归功脩者,谓之“善志”,为传所以脩之既定,乃成为善也。故《释例 终篇》杜自问而释之云:“丘明之为传,所以释仲尼《春秋》,仲尼《春秋》皆因旧史策书,义之所在,则时加增损,或仍旧史之无,或改旧史之有,虽因旧文,固是仲尼之书也。丘明所发,固是仲尼之意也。”是其说也。《公羊》、《穀梁》之经皆至获麟而尽。《左氏》之经更有此下事者,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是鲁史记事之正文也。仲尼所脩,脩此记也。此上仲尼脩记,此下是其本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因经之末并录鲁之旧史,以续孔子所脩之经,记仲尼卒之月日,示后人使知之耳。贾逵亦云,此下弟子所记,但不言是鲁之旧史耳。
  夏,四月,齐陈恒执其君,寘于舒州。
  ○寘,之豉反。
  [疏]“陈恒执其君”。
  ○正义曰:成十七年晋栾书执晋厉公,亦先执后弑,与此事同。彼不书者,或此告彼不告,且此非孔子所脩,不可以为例也。
  庚戌,叔还卒。无传。
  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无传。陈宗竖出奔楚。无传。
  ○竖,上主反。
  宋向魋入于曹以叛。曹,宋邑。
  ○向,舒丈反。魋,徒回反。
  莒子狂卒。无传。
  ○狂,其廷反。
  六月,宋向魋自曹出奔卫。宋向巢来奔。
  齐人弑其君壬于舒州。
  [疏]“齐人弑其君壬”。
  ○正义曰:宣四年传例曰:“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发凡言例,是周公旧典。此鲁史不书陈恒之名,盖依凡例以齐君无道故。
  秋,晋赵鞅帅师伐卫。无传。
  ○鞅,於丈反。
  八月,辛丑,仲孙何忌卒。
  冬,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无传。
  ○复,扶又反。陈辕买出奔楚。无传。
  有星孛。无传。不言所在,史失之。
  ○孛,步内反。
  饥。无传。
  【传】十四年,春,西狩於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大野,在高平钜野县东北大泽是也。车子,微者,鉏商,名。
  ○鉏,仕居反。)
  [疏]注“大野”至“商名”。
  ○正义曰:巨训大也。由其旁有大泽,故县以钜野为名。其泽在曲阜之西,故称西狩。不书地者,得常不书也。贾逵云:周在西,明夫子道系周。服虔云:“言西者,有意於西,明夫子有立言,立言之位在西方,故著於西也。”按:此泽实在鲁西,旧史因书西耳。仲尼不改旧史,何以得示己意?若其本实东狩,仲尼不得辄改为西,以己意之所示,妄改鲁之狩处,虽则下愚,知其不可。岂有斯人而为斯事?以此立说,何妄之甚!杜以“车子”连文为将车之子,故为微者。鉏商是其名也。《家语》说此事云:“叔孙氏之车士曰子鉏商。”王肃云:车士,将车者也。子,姓。鉏商,名。今传无“士”字。服虔云:“车,车士,微者也。子,姓;鉏商,名。”以子为姓,与杜异。
  以为不祥,以赐虞人。时所未尝见,故怪之。虞人,掌山泽之官。
  [疏]“以为”至“虞人”。
  ○正义曰:《家语》云:“子鉏商采薪於大野,获麟焉,折其前左足,载而归。叔孙以为不祥,弃之於郭外。使人告於孔子,孔子曰:‘麟也。’然后取之。”王肃云:传曰狩,此曰采薪,时实狩猎,鉏商非狩者,采薪而获麟也。传曰“以赐虞人”,此云“弃之於郭外”,弃之於郭外,所以赐虞人也。然肃意欲成彼《家语》,令与经、传符同,故强为之辞,冀合其说,要其文正乖,不可合也。今传言狩而获麟,非采薪者也。鉏商不是狩者,麟非狩之所获,何以书为狩乎?以赐虞人,虞人当受之矣。弃之郭外,非赐人之辞,不得弃之以为赐人也。《公羊传》曰:“西狩获麟,何以书?记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