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之肉。兄弟之国,同姓诸侯也。赞其喜曰庆,加物曰贺。异姓之国,王之昏姻甥舅也。”

  臣按:先儒有言,观乎《大雅》《小雅》正变之所存,则周之所以兴莫不由于五礼也,周家之所以亡亦莫不由于五礼也。邦国之根本安危之所系,其有大于此乎?臣观周人设官,大宗伯所以佐王建保邦国者,首以五礼为事,非徒有其典,凡其所以咏于《诗》与夫散见于传记者莫不备见其事。吁,此成周所以为有道之长而异于后世也欤?

  小宗伯掌五礼之禁令与其用等,辨庙祧之昭穆、吉凶之五服车旗宫室之禁,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其正室皆谓之门子,掌其政令。

  吴澂曰:“五礼,吉、凶、军、宾、嘉也。大宗伯掌其本数,小宗伯又掌其末度。禁者禁其所不得用,令者令其所得用。用等者,器币尊卑之差也。庙祧之昭穆者,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之外又有二祧。祧者,远庙之主迁而藏之也。吉凶之五服,吉服五则九章也、七章也、五章也、三章也、一章也,凶服五则斩衰也、齐衰也、锡衰也、缌衰也、疑衰也。三族者父、子、孙,人属之正名也。辨亲疏者,重服则亲,轻服则疏。正室,适子将代父当门者也,疏曰:‘据九族之内,凡适子正体皆为正室,皆谓之门子。’小宗伯掌其政令者,治其昭穆、明其嫡庶,使不得以卑代尊、孽代宗。”

  臣按:礼之大者有五,而五者之中其所用者各有等则焉。大宗伯既总其纲,而小宗伯又掌其禁令与其用等。所谓等者,尊卑、贵贱、亲疏三者而已。辨昭穆与其章服则尊卑之等严,禁车旗与其宫室则贵贱之等别,别三族与其衰服则亲疏之等明。然又于等则之间特申明宗子之制而总结之曰掌其政令,以见凡行礼者皆以是为重焉。由是观之,古人重宗之意可见矣。

  《礼记曲礼》曰:毋不敬。范祖禹曰:“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可一言以蔽之曰毋不敬。”

  臣按:治国平天下之本在乎修身,而修身必以礼,礼者敬而已矣。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

  吕大临曰:“为祖父母齐衰期,为曾祖父母齐衰五月,此所以定亲疏也。嫂叔不通问,嫂叔无服,燕不以公卿为宾以大夫为宾,此所以决嫌疑也。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众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则不降,所以别同异也。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其文是也其义非也,君子不行也;其义是也,其文非也,君子行也,此所以明是非也。”

  臣按:天下之事各有两端,混然而不可辨别者,君子必以礼辨之,亲疏以礼而定、嫌疑以礼而决、同异以礼而别、是非以礼而明。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吕大临曰:“礼者敬而已矣,君子恭敬所以明礼之实也;礼,节文乎仁义者也,君子撙节所以明礼之文也;辞逊之心,礼之端也,君子退让所以明礼之用也。”

  臣按:《曲礼》此言则天下之事无一而不本于礼者,而后世为治者顾以礼为虚文,而一以法令从事,岂知本者哉?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吕大临曰:“人之血气、嗜欲、视听、食息与禽兽异者几希,特禽兽之言与人异耳,然猩猩、鹦鹉亦或能之,是则所以贵于物者,盖有理义存焉。圣人因理义之同然而制为之礼,然后父子有亲、君臣有义、男女有别,人道所以立而与天地参也。纵欲怠敖,灭天理而穷人欲,将与马牛犬彘之无辨,是果于自弃而不欲齿于人类者乎?”

  臣按:吕氏之言儆切,可以为世之无礼者戒。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刘彝曰:“太上者至极之称,犹言全德也。”

  臣按:礼者称而已矣。礼固以德为贵,而施与于人与报人之赐乃人道之不能无者,是以位虽有贵贱、尊卑之殊,而往来、来往之礼,所以相为施报者断然不可阙也。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

  吕祖谦曰:“人生天地之间,强足以陵弱,众足以暴寡,然其群而不乱或守死而不变者,畏礼而不敢犯也。人君居百姓之上,惟所令而莫之违者,恃有礼以为治也。一人有礼,众思敬之,有不安乎?一人无礼,众思伐之,有不危乎?此所以系人之安危而不可不学者。”

  臣按:人道之所以立者以其有此礼也,苟无礼焉,则强将恃其力以陵弱、众将恃其势以暴寡、富将恃其财以吞贫、智将恃其能以欺愚,则是天下之人皆将惟其势力财能之是恃而不复知有尊卑、上下之分矣,人何由而安哉?圣人知其然,故制为秩然之礼以立为当然之法,颁之学宫之中,设为师儒之教,讲明其理,推行其道,使其有所畏而不敢犯,有所敬而不敢忽,此君位所以高而不危,而民用亦以之而平康也。然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