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则帅其属而用鞭号呼以肃之,使之各趋其位而知所避焉,后世人君出警入跸而鸣鞭以肃众,其原盖出于此。

  《礼记玉藻》曰: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

  陈祥道曰:“朝,辨色始入,所以防微;日出而视之,所以优尊。《诗》曰”夜乡晨言,观其旗臣“,辨色始入之时也;又曰”东方明矣,朝既盈矣“,君日出而视之之时也。盖尊者体盘,卑者体蹙,体蹙者常先,体盘者常后,朝以先为勤、以后为逸,朝而臣先于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后于臣所以防怠荒,此所以使人视大夫,大夫退而后适小寝、释服也。”

  臣按:周有三朝,一曰外朝、二曰治朝、三曰内朝,亦谓之燕朝即路寝也。外朝不常御,人君每日出视治朝,见群臣以通上下之情,退适路寝,听政治以决可否之计。盖视朝之时,百官班次以列、趋跄以进,漏下无几刻尔,奏对之际,机务杂遝未易一一以详悉也,故于退朝之后再御燕寝,取其事务之急且切者重听之,与夫左右臣工所谓股肱心膂者委曲讲究,必罄竭其本末终始,如此行之则便,不如此则弊,俾上心晓然于中而奉行之臣亦灼然知其必如此而不可如彼,然后行下。如此,则朝廷所行之事皆所当行、所禁之事皆所不当行,行之万世而无弊,太平之根本在此矣。汉唐以来或五日一视朝,或三日或旬日始朝,我祖宗以勤为治无日不朝,而每日之间有早、午、晚三朝或再朝。方是之时国家多事,几务丛委,事事取自上裁,今则治定功成,百事具有成宪,每日早朝百司奏对只是按行故事,于午、晚二朝似若可省,然自古祸乱之端皆起自蒙蔽,蒙蔽之由起自上下之情不通,上下之情不通起自君臣不相接见,然徒接见而不相亲款,见犹不见也。我太祖高皇帝立法创制,于君臣之分最严,然犹恐其严而或过于亢,故御制《大诰》首篇以“君臣同游”为开卷第一义,所以示万世圣子神孙者至矣尽矣。臣愿参酌祖宗之制,每日早朝之后,遇有急切重务,成宪所不载或行之久而弊者,许承行之臣先期入奏,请御便殿具其本末源委,会集大臣面究利害,然后施行,事毕之后或从容顾问以泛及天下之事,灾异水旱之由、田里休戚之故皆许以闻,如此,则上下之情通而为泰矣。此最今日求治之要务,惟圣明注意则天下不胜幸甚。

  汉有天子大会殿为周之外朝,萧何造未央宫,言前殿宜有后殿,大会殿为外朝,宫中有后殿为治朝。臣按:七年,诸侯群臣朝长乐宫,盖大朝会之所。

  唐以宣政殿为前殿,谓之正衙,即古之治朝也;以紫宸殿为便殿,谓之入合,即古之燕朝也。而外别有含元殿,含元非正至大朝会不御,正衙则日见,群臣百官皆在,谓之常参。

  叶梦得曰:“古者天子三朝,外朝、内朝、燕朝。外朝在王宫库门外,有非常之事则于此询万民;治朝在路门外,燕朝在路门内。盖内朝以见群臣,或谓之路朝;燕朝以听政,或谓之燕寝。汉去周未远,犹仿佛其意。唐含元殿宜如汉之大会殿,宣政、紫宸乃前、后殿,其沿习有自来矣。”

  唐制,在京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大常博士每日常参,武官五品以上仍每月五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参,三品以上直诸司及长上者各准职事参。若雨沾失容及泥潦并停,周丧未练、大功未葬、非供奉及宿卫官皆听不趋。

  臣按:此唐朝朝参之仪制令也。汉朝参仪史不载,所载朝会之仪耳,惟《宣帝纪》中兴始五日二视事。观此,则唐之朝比汉为勤,然勤之中又有节焉,若雨沾失容、泥潦停朝,常参官周丧未练、大功未葬皆听不趋是也。臣乞于今日亦准此制,雨潦之免临时取旨,若常朝之臣有期功以下丧许其告假,下礼官定为限期,若事未讫亦许展限。如此,庶使群臣注门籍者不致虚饰,本遭丧者不托以疾。一事之举,上足以见人君体臣之仁、下足以表臣下事君之诚。

  唐室升平日,常参官每日朝退赐食,谓之“廊餐”。自乾符乱离之后,祗遇月旦入合日赐食。

  臣按:唐人于每日常参皆有廊餐,及朔望皆赐食,其为国费亦伙,我朝废之良是。其三大朝贺礼宴祖宗所以礼答臣下者,必须举行。

  唐故事,天子日御殿见群臣曰“常参”,朔望荐食诸陵寝,有思慕之心,不能临前殿则御便殿见群臣,曰“入合”。宣政,前殿也,谓之衙,衙有仗。紫宸,便殿也,谓之合。其不御前殿而御紫宸也,乃自正衙唤仗,由合门而入,故谓之“入合”。

  李琪曰:“衙,朝也,其礼尊;合,燕见也,其事杀。”琪又言:“入合有待制,次对官论事,而内殿起居一见而退,欲有言者无由自陈,非所以数见群臣之意也。”

  叶梦得曰:“唐正衙日见群臣,百官皆在,谓之‘常参’,唤仗入合,百官亦随以入,则唐制天子未尝不日见百官也。其后不御正衙,紫宸所见惟大臣及内诸司,百官俟朝于正衙者传问不坐即退,则百官无复见天子矣。其后惟存朔望两朝,至五代又废,唐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