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二十年,诏皇太子于国学释奠于先圣先师,皇太子为初献,国子祭酒为亚献,司业为终献。初,释奠以儒官自为祭主,至是中书奏:“按礼,凡学春释奠于先师,注谓‘官,《诗》《书》、礼、乐之官也’,彼谓四时之学将习其道,故儒官释奠各于其师,既非国家行礼,所以不及先圣。至于春秋合乐,则天子视学,命有司兴秩节总祭先圣先师焉。请国学释奠令国子祭酒为初献,祝辞称‘皇帝谨遣’,仍令司业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其诸州,刺史为初献、上佐为亚献、博士为终献;县学,令为初献、丞为亚献,无博士以主簿为终献。”

  臣按:此后世国学遣官释奠之始,前此盖学官自祭也,而州县以守令主祭亦始于此。

  贞观二十一年,诏以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穀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康成、服子慎、何休、王肃、王辅嗣、杜元凯、范宁、贾逵二十二人,代用其书,垂于国胄,自今有事于太学并令配享尼父庙堂。

  臣按:此后世以先儒配享孔子之始。高宗乾封元年,追赠孔子为太师。总章元年,颜回赠太子少师、曾参赠太子少保,并配享孔子庙。臣按:此后世追赠孔门弟子之始,而以曾参配享亦始于此。

  玄宗开元八年,司业李元瓘言:“孔子庙颜子配,其像立侍,准礼,授坐不立、授立不跪,请据礼文合从坐侍。又四科弟子闵子骞等虽列像庙堂,不参享祀,谨按祠令,何休等二十二贤犹沾从祀,岂有升堂入室弟子独不沾配享之余?望请列享在二十二贤之上。曾参孝道可崇,准二十二贤从享。”诏颜子等十哲宜为坐像,悉令从祀;曾参特为坐像,坐十哲之次。

  马端临曰:“《礼记》释奠于先圣先师之说,郑康成释先师以为如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之类,自是后儒言释奠者本《礼记》,言先师者本郑氏。唐贞观时,遂以左丘明以下二十二人为先师,配食孔圣。夫圣,作之者也;师,述之者也。述夫子之道以亲炙言之则莫如十哲、七十二贤,以传授言之莫如子思、孟子,必如是而后可以言先师,可以继先圣,今舍是不录而皆取之于释经之诸儒。姑以二十二子言之,独子夏无以议为,左丘明、公羊高、穀梁赤犹曰受经于圣人而得其大义,至于高堂生以下则谓之经师可矣,非人师也,如毛、郑之释经于名物固为该洽而义理间有差舛,至王辅嗣之宗旨老庄、贾景伯之附会谶纬,则其所学已非圣人之学矣,又况戴圣、马融之贪鄙,则其素履固当见摈于洙泗,今乃俱在侑食之列,而高第弟子除颜渊之外反不得与,李元瓘虽恳恳言之,而仅得升十哲、曾子侪于二十二子之列,而七十二贤俱不沾享祀,盖拘于康成之注而以专门训诂为尽得圣人之传也。”

  臣按:塑像之设自古无之,至佛教入中国始有也,三代以前祀神皆以主,无有所谓像设也,彼异教用之无足怪者,不知祀吾圣人者何时而始为像云。观李元瓘言颜子立侍,则像在唐前已有矣。呜呼,姚燧有言,《北史》敢有造泥人、铜人者门诛,则泥人固非中土为主以祀圣人法也,后世莫觉其非,亦化其道而为之,郡异县殊,不一其状,长短丰瘠、老少美恶,惟其工之巧拙是随,就使尽善亦岂其生盛德之容,甚非神而明之、无声无臭之道也。国初,洪武十四年首建太学,圣祖毅然灼见千古之非,自夫子以下像不土绘,祀以神主,数百年之习乃革。呜呼,盛哉!夫国学庙貌非但以为师生瞻仰之所,而天子视学实于是乎致礼焉,夫以冕旒之尊而临夫俎豆之地,圣人百世之师坐而不起犹之可也,若夫从祀诸儒皆前代之缙绅或当代之臣子,君拜于下而臣坐于上,可乎?臣知非独名分之乖舛而观瞻之不雅,窃恐圣贤在天之灵亦有所不安也。或者若谓既已搏土为之事之以为圣贤,一旦毁之以为泥滓,似乎不恭。窃观圣祖诏毁郡邑城隍塑像,用其土泥壁以绘云山,载在令甲可考也,矧所塑者特具人形耳,岂真圣贤之遗貌哉?程颐论人家祖宗影有一毫不类则非其人,彼亲见其人而貌之有毫发不肖似尚非其人,况工人随意信手而为之者哉?臣惟文庙之在南京者固已行圣祖之制,今京师国学乃因元人之旧,正统中重修庙学惜无以此上闻者,傥有以闻、未必不从。今天下郡邑恐于劳民无俟改革,惟国学乃天子临视之所,乞如圣祖之制以革千古之陋习,如儒臣宋讷所云者,诚千万世儒道之幸。仰惟我圣祖有大功于世教十数,此其一也,发扬祖宗之功烈,亦圣子神孙继述之大者。

  开元二十七年,追谥孔子为文宣王,赠颜子为兖国公,闵损等九人为侯,曾参等为伯。

  姚燧曰:“杜预《春秋传叙》曰:‘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斯言为获圣人之心,而后世王之尧、舜二帝也,宰我以夫子远贤于尧舜,何王之不可居,然后世天子之子、有功之臣皆曰王,以孔子之圣卒下比爵于其臣子,诚不知其可也。”

  臣按:此孔子封王、弟子封公侯之始。夫自汉平帝追谥孔子为宣尼公,后世因谓孔子为宣父,又谓为宣尼,至是又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