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为褒成侯。臣按:此孔子谥宣之始。光武建武五年,幸鲁,使大司空祠孔子。

  章帝元和二年,东巡守过鲁,幸阙里,以太牢祠孔子及七十二人,作六代之乐,大会孔氏男子二十以上者六十三人,命儒者讲《论语》。帝谓孔僖曰:“今日之会,于卿宗有光荣乎?”对曰:“臣闻明王圣主莫不尊师贵道,今陛下亲屈万乘,辱临敝里,此乃崇礼先师,增辉圣德,至于光荣,非所敢承。”帝笑曰:“非圣者子孙焉有斯言乎?”遂拜僖郎中,赐褒成侯损及孔氏男女钱帛。

  臣按:昔人有言,古人建立学校未尝不以祀礼为先也,高皇帝虽在倥偬,犹能修其祀于过鲁之日,武帝兴学校而独未闻释奠之礼焉。明帝行乡饮于学校,祀圣师周公,孔子初似未知,所以独崇宣圣之意,至永平十五年幸孔子宅,祠仲尼,章帝、安帝皆幸阙里祠孔子,作六代之乐,则所以崇文重道者至矣。使当时儒学之臣能以古人释奠之礼而推广之,则又何以加焉。

  魏文帝黄初二年,诏曰:“昔仲尼资大圣之才,怀帝王之器,当衰周之末,无受命之运,教化乎洙泗之上,于时王公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礼,修素王之事,因鲁史而制《春秋》,就太师而正雅颂,千载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成谋,咨可谓命世之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遭天下大乱,百祀堕坏,旧居之庙毁而不修,褒成之后绝而莫继,阙里不闻讲颂之声,四时不睹蒸尝之位,斯岂所谓崇礼报功、盛德百世必祀者哉?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祀,令鲁郡修起旧庙,置百户吏卒以守卫之,又于其外广为室屋以居学者。”

  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诏曰:“弘我王化在乎儒术,能发此道启迪含灵,则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所谓自天攸纵,将圣多能,德配乾坤,身揭日月,故能立天下之大本,成天下之大经,美政教、移风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到于今受其赐,不其猗欤?年祀渐远,灵光益彰,虽代有褒称而未为崇峻,不副于实,人其谓何?夫子既称先圣,可追谥为文宣王。”

  臣按:文宣王之谥始此。

  五代周太祖幸曲阜,谒孔子祠。既奠将致敬,左右曰:“仲尼人臣也,无致敬之礼。”上曰:“文宣百代帝王师,得无拜之。”即拜奠于祠前。

  胡寅曰:“孔子大圣,途之人犹知之,岂以位云乎哉?如以位,固异代之陪臣也,如以道则配乎天地,如以功则贤于尧舜。斯臣也,当周太祖时以拜孔子为不可,则当石高祖时必以拜契丹为可者。是故君子有言,天下国家所患莫甚于在位者不知学,在位者不知学则其君不得闻大道,浅俗之论易入,义理之言难进,人主功德高下一系于此,然则学乎学乎,岂非君臣之急务哉?”

  宋真宗咸平三年,幸曲阜县,谒文宣王庙。帝服靴袍,诣庙酌献,庙内外设黄麾仗,孔氏家属陪列。初,有司定仪止肃揖,帝特再拜,又至墓奠拜,追谥曰“玄圣文宣王”。先是,诏有司检讨汉唐褒崇宣圣故事,初欲追谥为帝,或言:“宣父周之陪臣,周止称王,不当加帝号。”故第增美名,乃按《春秋演孔图》及《庄子》之言,加以玄圣,其后又以犯圣祖讳改至圣。

  臣按:宋真宗幸阙里奠孔子,有司定仪注止肃揖,帝不从,特行再拜礼,可谓知礼矣。然不服玄端而用靴袍,况其所以至圣人之居者乃为封禅之故,非诚也,其所加谥者用纬书异端之说,至其改谥又因黥卒所言妖妄之神而避其讳,要皆非礼之礼。心既不诚,名又不正,圣人在天之灵其肯受之乎?且孔子所以为万世帝王之师,所重在道而不在爵位,名称曰王曰帝有与否皆不足以为吾圣人之轻重也。

  元武宗大德十一年,制曰:“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法,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者也。朕纂承丕绪,敬仰休风,循治古之良规,举追封之盛典,可加大成至圣文宣王。於戏!父子之亲、君臣之义,永惟圣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磬名言之妙。”

  臣按:孔子为儒道之宗、万代纲常之主,上焉而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赖之以明,不有孔子之六经则所谓十圣人者世之人或有不得其详者矣。孔子以身立教,以言垂教,使天下后世知有彝伦之理、中正之道,君子得以闻大道之要,小人得以蒙至治之泽,一皆吾圣人作经垂训之功也。是以帝王有志于盛德大业者固皆崇重其道,则虽幼冲之君如汉平帝、不学之主如周太祖、多欲之君如元武宗皆知所以崇重焉,可见天理之在人心,其所以秉彝好德者初不间于智愚、贤不肖与古今也,矧夫聪明睿智之君而处夫崇高富贵之位,且又当夫重熙累洽之时,可不知所以崇重之哉?虽然,与其崇圣人以虚名,孰若遵圣人以实理。唐玄宗谥圣人以文宣,似矣,然而麀聚渎伦,圣道安在?宋真宗加圣谥以至圣,似矣,然伪作天书,圣道如何?臣故曰与其崇圣人之虚名,孰若遵圣人以实理。(以上褒崇先圣)

  魏齐王正始七年,始以颜回配享孔子。臣按:此后世以颜回配享孔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