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酌今之宜,曰营曰陈本出乎一法而已,止则曰营,行则曰陈,奇正言之则营为正、陈为奇也。”

  臣按:自古出师必有营有陈,止而无营则无以自守,行而无陈则无以制敌。《周礼》大司马四时之教,中春振旅,执鼓、铎、镯、铙以教坐作、进退、徐疾、疏数之节;中秋治兵,所载旗物若太常旗、昚、、壒之属;中冬大阅,所以立表陈车徒,坐作、驰行,三时之教皆所以习为陈法也。若夫中夏之茇舍,谓之茇舍者,茇如召伯所茇之茇,茇之为言草止也,其所以撰车徒、读书契、辨号名,而凡门名县鄙各以其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军之施事,盖三时之教教以行陈之法也,夏时之教教以止营之法也。周之制不可详,惟今世兵家所传陈法,虽未必如武侯、卫公之旧,然亦未尝无所本者也。夫时势不同,面势不一,地之险易既有所限,卒之多寡复有不齐,而又敌有强弱、智愚、勇怯之不同,有不可一概而论者,所谓陈法未必皆一一可用,如古人所云者也。然用之虽在乎应机,然习之则在乎有素,譬之学奕然,局面虽不可豫料,而行动机变则不可不预知也。知之固未必尽皆可行,然非熟之于目、得之于手,则亦岂能应之以心哉?臣请命知兵事大臣将古人陈法详加审定,隐括以为图,条陈以为说,使人人易晓,然后诏武臣俾其按图布陈,使六军之士皆习熟于耳目见闻之间,晓了于心口意虑之际,一旦有事,大将有所谋为处置,上得所依循,下知所指示,而行之不难矣。

  宋吴昵立垒陈法,每战以长枪居前,坐不得起,次最强弓,次强弩,跪膝以俟,次神臂弓,约贼相搏至百步内则神臂先发,七十步强弓并发,次陈如之。凡陈以拒马为限,铁钩相连,俟其伤则更代之,遇更代则以鼓为节,骑两翼以蔽于前,陈成而骑退,谓之叠陈。

  朱熹曰:“大要临陈在番休递上,分一军为数替,将战则食第一替人,既饱遣之入陈,便食第二替人,第一替人力将困,即调发第二替人往代,第三替亦如之,只管如此更番,则士常饱健而不至于困乏。张柔直守南剑退范汝为用此法,方汝为之来寇也,柔直起乡兵与之战,令城中杀羊牛豕作肉串,仍作饭,分乡兵为数替,以入陈之先后更迭食之,士卒力皆有余,遂胜汝为。又刘信叔顺昌之胜,大概亦是如此,时极暑,探报人至,云敌骑至矣,信叔令一卒擐甲立之烈日中,少顷问甲热乎,曰:‘热矣。’‘可着手乎?’曰:‘热甚,不可着手矣。’时城中军亦不多,信叔尝有宿戒,遇战则分为数替,于是下令军中依次饮食,士卒更番而上,又多合暑药,往者归者皆饮之,故能大败敌人。盖方我甲士甲热不堪着手,则敌骑被甲来者其热可知,又未免有困馁之患,于此击之,是以胜也。”

  臣按:朱子所论张觷、刘锜所以破敌者,皆是更休之法,昵之叠陈法亦是更代,但昵是俟其伤而更代之。夫二人者皆是立为定法,预分其人为班次而更休之也,然昵以鼓为节,则敌知我更代之期,或生他计,宜于未战之先,某队以某人为初班替某人,其次班、三班亦如之,别为暗号,使其潜自更替之,为无患也。吴昵谓其叠陈法乃古束伍令,束伍令见兵法《尉缭子》,今考之不合,不知何据而云然。(以上陈法)

  《史记》:武王即位九年,东伐以观诸侯集否。师行,师尚父左杖黄钺、右把白旄以誓曰:“苍兕苍兕,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后至者斩。”遂至盟津。

  马融曰:“苍兕,主舟楫官。”

  臣按:此古人用舟师之始。考《齐世家》,太公会舟楫于盟津,则舟师自武王时已有之,盖以济河也。其后春秋时孟明济而焚舟,亦皆在乎河,然亦暂以济尔,非若吴楚之人用之则专以战焉。昔人谓吴人以舟楫为舆马,以江海为平道,是其所长,吴人以舟师伐楚,又越军、吴军舟战于江,伍子胥对阖闾以船军之教,比陆军之法,大翼者当陆军之车,小翼者当轻车,突冒者当冲车,楼船者当行楼车,走舸者当轻走骠骑。公输般自鲁之楚为舟楫之具,谓之钩拒,退而钩之,进则拒之。又以历代史考之,舟师可以进战之处,东南之师趋三齐者自淮入泗而止,刘裕伐南燕,舟至下邳是也;趋河北者自汴入河而止,桓温伐燕至枋头是也,舍舟登陆尚得半利;趋关中者自河而入,径至长安,王镇恶以蒙冲小舰至渭桥是也,水陆并进可得全利,此皆以舟师进者也。若夫舟师可以守之处,塞建平之口使自三峡者不得下,此王浚伐吴、杨素伐陈之路也;据武昌之要,使自汉水者不得进,此何尚之所谓津要根本之地也;守采石之险使自合肥者不得渡,盖韩擒虎尝因以灭陈也;防瓜步之津使自盱胎者不得至,盖魏大武欲道此以寇宋也,扼其要害使不得进,此皆以舟师守者也。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楚子为舟师以伐吴。

  昭公十七年,吴伐楚战于长岸,大败吴师而获其乘舟余皇(或作艎,舟名)。臣按:此南国用舟师见于史者始此。哀公十年,吴徐承(吴大夫)帅舟师,将自海入齐。

  臣按:此战用海舟之始。吴之海道通齐,盖自春秋时已然矣。

  汉武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