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以孔子为师而以杨墨为师是以国之法度刑政举措施为士之行已去就辞受取舍学者之好恶得失一切倒置而不循其本孟子适丁斯时以尧舜禹汤文武伊孔圣人其闻见而相知以心相传以道一而已矣所谓一者义也生而有之之谓性虚而藏之之谓心由而行之之谓道学而得之之谓徳设而至之之谓志浩而养之之谓气身之之谓行声之之谓言制而用之之谓法正己而物正之谓政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无适而非是也孔子殁斯道传之在己既不自以为己私也则仁心恻然而生不忍天下之若是又自以为己责也则义心愤然而生欲正天下之若是遂其性之所有心之所藏道之所由徳之所得志之所志气之所养身之所以行口之所以言以钦陈善以直行已以正适宜以明天下之本其有言利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利言勇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勇言政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政欲富贵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富贵言性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性语道而不知本者与之言仁义之道天下之本既明由是好利者恶其本好勇者恶其力移粟易牛知其政之失墦间垄断知其行之污为我兼爱知其习之非仁内义外者知其性之非圣人之道既暗复明诸子之伪既作复息孟氏之力也其书所载坦然具在学者诵其书非徒诵其言而已要因言以观其行因行以观其气因气以察其志因志以操其心因心以明其徳因徳以知其道茍知其道虽歴世千百皆可以相传得志则志而用之举而措之与民由之兼而济之不得其志则着之于书由之于行独行其道私淑诸人也

  ○原孟中

  乱世者甚则开时者应违道者众则任道者责战国之时圣人不作冺冺棼棼谋胜者王力胜者霸言异者贤行异者圣君臣上下皆以相胜成俗则语治者安取道语道者安取治自彼自我自非自是而莫能统一孟子学圣人之道而至乎圣人者将坐视天下之溺而不与圣人同忧乎且涂郄守神处乎阴遗照藏诸用于寂然之中是志于自为而已抵时乘光随感随应其糠粃土苴必将甄陶尧舜而后已此其仁于为物也乃以道而自任游说诸侯之间勿视于巍巍之崇辨折于百家诸子之说而不惑于纷纷之异以直养气顺养心性流于末则吾反其本命灭于故则吾顺其正是以虚而明以一而贯纵横阖辟无施不可如响斯答如鉴斯照莫之期而常自然则偏于道者其能至乎此彼有得圣人之一体或具体而微与夫伯夷之清伊尹之任是皆不能无偏也宜孟子之不愿学也孟子由圣人之道以明圣人之逺者必称尧舜学圣人之近者必称孔子复敦朴于殚残之余振道徳于灭裂之后非深探而言之则天下孰从而归乎是以言近而指逺守约而施博父子足以明仁君臣足以明义夫妇足以明别长幼足以明序朋友足以明信反经以兴俗用夏以变夷使杨墨不得其志乡愿不得其名非私意自为也而时人犹未之知至于执其迹而议之者纷纷如也故辞受皆是而陈臻疑其非言动皆礼而王驩以为简尹氏不知不就之有道而不悦臧仓不知贫富之不同而谓非贤陈代以枉尺直寻其可为公孙丑以管晏之功为可许皆不知孟子者夫如是不得已而辩之盖有圣人之道而又有圣人之时则不必以道徇时无圣人之时而有圣人之道则不必以时徇道徇道而不可得则亦视天而已矣孔子以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孟子以天未欲平治天下舍我其谁皆以天为己任则吾之若天者岂得逆废兴之理哉盖文王既没五百岁而后有孔子孔子不生则文王之道不几于丧乎孔子既没百有余岁而后有孟子孟子不生则孔子之道不沦于邪说暴行乎是天未丧道而圣人之所以出圣人之为物也而言之所以着孔子之道虽不信于当年而泽流于万世以言之存也荀子以为非由于言而不知者也扬子以为不异于孔子由其言而知之者也若夫修其真以治身而意有不能致则又君子当神遇而心会耳

  ○原孟下

  愚尝读黍离之诗见其大夫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以是知方是之时人未尽愚也犹有知者存焉读园有桃之诗见其大夫所谓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以是知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无智不愚矣孔子之时无以异于黍离之时也故人之于君子也或知之或不知之此孔子所以有言而无辩孟子之时无以异于园有桃之时故人之于君子也莫之能知此孟子非特有言而已又有辩焉夫举世多智则虽不言而道自明虽不辩而事已白君子奚事于言辩哉举世多愚则虽不言不辩不可得也故孔子曰予欲无言而未尝不言孟子曰予岂好辩而未尝不辩者以其势之所遇而已孟子之言或有以自处或有以处人或有以明其不一之为一或有以明其不同之为同其辩或有以自明或有以明人其言或有以导其上或有以导其下此七篇之大略也是故非孔子之圣则不学而期以管仲之功则不为其处己也可谓髙而不卑矣非尧舜之道不陈而问以桓文之事则不对其处人也可谓髙而不卑矣或为帝或为王或以去或以不去其事疑若不一也而谓之一焉所以明其不一之为一也或为师或为臣或以忧或不忧其迹疑若不同也而谓之同焉所以明其不同之为同也其交也或报或不报非严其为守而轻其为相也以往来之礼不可以不行也其馈也或受或不受非无愧于少而有愧于多也以取舍之义不可以不明也皆与王驩言也而独不与之言以附之非其正而不可以茍从也莫与章子游也而独与之游以异之非其恶而不可以茍同也臧仓之毁有所不恤以行止之在天也尹士之议有所不顾以去就之在我也若是之类其辩之以自明也以舜为臣荛与瞽瞍则是诬之以无父无君也以孔子主痈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