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非也思无邪者闲邪之学也诗以理性情人心之邪只从性情流动处生来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各得性情之正何邪之有如桑间濮上失之淫小弁正月失之伤全经胪列其间正变之异同得失莫不极人心之变使读之者即所观感而兴起则闲邪之学亦可跃然于言下矣故一言足以蔽三百云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徳齐之以礼有耻且格【道音导】
  为政以徳而齐以礼以刑辅之则民日迁善而不自知矣然任徳者只见徳而不见政虽政亦徳也任礼者只见礼而不见刑虽刑亦礼也其任政刑反是而民心之应违因之此王霸之辨也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从如字】
  学莫先于立志志立后猛用工夫方有持守可观持守得力亦有解悟可入悟之久则源头尽彻悟之极则形神不隔更由此而进之则纯乎天矣从心所欲不踰矩所谓不思而得不勉而中天道也葢孔子从七十后视履考祥故自序年谱如此实万世学者公案云 圣人一生学问浸假而上不登颠造极不已四十以下犹是凡界人五十以上则清虚髙逺渺际寥廓莫知所之孔子自道犹属谦词自志学以后加十五年功纔立脚得定又加十年功纔自信得及又加十年功纔见得合下赋予之理又加十年功反就形骸处体认纔破安排障蔽尚未知身之有当于道何如也直没身焉已矣语意不过如此命只是气数之命气数之命即义理之命知命之大者是忘得丧天下最逆耳的是何物惟有称讥憎谤觉格格中拒故云逆耳之言耳顺者是忘毁誉也或曰圣学到晚乃仅作如是观乎曰谈何容易圣学只是凡夫修尽尽得凡夫便是圣解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无违告懿子是一教法葢就世禄之家言但防其悖越犯分而已故仅曰无违其辞严其于礼主节胜者生事葬祭发无违之藴告樊迟又是一教法葢就樊迟粗鄙近利者言则非委致尽变竭始终之情文不可故详述之如此其辞勉其于礼主文胜者所谓因材而笃分明是天地化工或曰子何以知圣人是两様教法不失之穿凿附会否曰夫子教懿子决不作未了语待其再问故懿子亦受教而退未尝蓄疑也使圣人有未尽之意必借樊迟转问方了前件不已劳且拙乎懿子既退偶值有门人在御旧话未忘复尔拈起所谓竿木随身逢场作戏意未尝不在樊迟也吾侪虚心想当日事情谅圣人胸次合有此等伎俩未尝穿凿附会也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孟武伯问孝是人子身上事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是父母身上事问是孝答是慈有何闗涉岂知人子于父母其初只一人之身父母的痛痒便是人子的痛痒若于此漠不相闗更有何孝可言唯疾之忧非徒以慰亲之为孝也知乎此者必能以其身为父母之身以其心为父母之心而终身孺慕之情有无所不至者矣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养去声别彼列反】
  问安视膳都是养边事敬则真心之自致于养者非严威俨恪之谓也如曾元之养曾子只是养曾子之养曾晳便是敬非真谓猥亵之养自同于犬马而以礼貌周旋之为敬也或曰爱与敬有差别何得以爱为敬曰冬温夏清昏定晨省于礼貌何尝不周旋只是真意不到便似慢亲一般则亦谓之能养而已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食音嗣】
  色是心精之注于外者不但一心而已并一身肢体血脉皆毕露于此打合在父母身上便是一体之爱事亲者到此有着力不得处故难若取给于服劳奉养之间抑末矣学不可以伪为至于根心而生色则形着动变达于天下矣唯孝子之道亦然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孔颜论答见于论语者无几而曰吾与回言终日不知所言何事子终日言则回亦必终日问终日难故相引于无穷而曰不违如愚不知不违处在何言句日在箪瓢中但有安贫乐道面孔可侦而曰退而省其私不知所私者何事夫子终日言回终日行亦步亦趋不失服膺而止不必有以发之也而曰亦足以发回深潜善学始终不失其如愚之体而曰回也不愚圣人句句示后人疑端知乎此者于学问之道亦思过半矣 凡人之可以耳目尽者必其人囿于形迹者也其不可以耳目尽者则超于精神矣圣人之于回也若疑焉若讶焉既曰如愚又曰不愚耳目之前语言之下几不足以得回而知回之于学也深矣得其内而遗其外超于精神而莫知其所以然而然然则回其潜龙乎喟然之叹曰仰之弥髙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于回而曰如愚曰不愚是师弟精神相遇处回也不愚亦是疑词非初疑而卒信之也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焉于虔反廋所留反】
  人心自有安处是平日志向所决积渐惯熟安顿其中而不自知者须昼观妻子夜卜梦寐始得然此不以造诣说只论真伪之品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新与故本只为诗书六艺之时习而言而必以故为徳性之故有者凿也然诗书六艺之理本具于徳性温故者既若操吾心之故物而知新者亦若抽吾心之新绪亦何必判内外而二之乎必言为师者若曰学以时习则先知先觉之任庶几在我而后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