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若相对待然其实亦非一物而为两体阴阳变化之象也非表里二致之谓也一而实二而虚皆心也其发而可见者则谓之质谓之文仰观于日月星辰之质则天之文也俯察于水火土石之质则地之文也中体于日用云为之质则人之文也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救荒莫如节用节用则薄赋敛薄赋敛则小民无昏阽之虞而大君作父母之戴安富尊荣之业在是矣鲁饥所患者不在用度而在民生矣有若虑切民隠故亟劝行彻法以苏之未暇计及于足国也至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则君民宛然有一体之情而足国之道固不外足民矣此为万世荒政之龟鉴也

  子张问崇徳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徳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祗以异【恶去声】
  忠信徳之本也义徳之制也主忠信有其本也徙义则日新而不穷日新之谓盛徳故曰崇徳也夫徳本固有而不能不受蔽于有生之情识则辨惑要焉从情识用事时一勘即破如大梦之获醒便觉本体昭著从此渐加培养渐加省察而天理造其极至矣 问易曰忠信所以进徳也此复云徙义何也曰易进徳对修业而言此则盛徳大业一以贯之者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则徙义之谓也又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 只是一心而心所散见处便是义便有无穷境界我这主一之心既葆得此理完固足以为日用云为之本由是随事精察而力行之日新又新转徙无端小而证之日用饮食大而察之纲常伦理无不得其泛应之妙所谓徙义也此道问学之功也崇徳得力处在此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政有大纲君臣父子是也君尽君道臣尽臣道父尽父道子尽子道而政无余藴矣虽然君仁则臣忠父慈则子孝故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逺近莫敢不一于正而无邪气奸于其间者此政之说也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含蓄无限道理九经三重从此出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子曰聴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折之舌反与平声】
  子路果断之才优于从政虽折狱之难而片言之下几无遁情矣记者申之曰子路无宿诺则岂立办于剸割之际哉其忠信之所感孚者固然也想其诚心质行可质神明能令狡伪者献其诚倾险者输其敬虽未至于无言靡争之化亦几有刑清讼简之风焉虽然聴讼末也必也以徳化民使民无讼乎则非声色之可与几也是以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彼徒取信于然诺之间陋矣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居之无倦有纯心也行之以忠有实政也夫政未有不本于所居者故先黜倦心以为万事万化之本而行特举而措之政在是矣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君子耻独为君子故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耻独为小人故反是夫小人岂性与人殊哉不如是不足以自济其恶也噫芝兰难植荆棘易栽自世有小人而世道俱受其祸矣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政者正也凡纪纲法度皆是此理只行之有本为人上者亦以身帅之而已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国贫则多盗上黩货也上黩货则亷耻不立教化不行民起争心况重以诛求无厌民不堪命乎盗贼公行固其所也予观末世之政贪秽成风京官诛求郡吏县令掊克小民催科日巧聴断日滥无所不至真白昼为盗也小民见吏如逢刼手毎一供应剜心吸髓动輙破家民穷财尽盗贼横行官司知而不问苟饱私橐传舍而去后复如之地方事日弊一日真大乱之道也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徳风小人之徳草草上之风必偃【焉于虔反】
  为政不废刑而刑非所恃也刑以弼教教行而善则刑设而不用矣然非可求之民也子欲善而民善矣呼吸一气有风行草偃之机焉视刑杀之所制为何如哉夫用杀者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不从上之好也人主亦慎其所以风之者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行去声】
  达在行闻在名闻可以征达而亦可以假达故子张以闻为达亦未必以虚誉为闻但既谓之闻则伪君子可托以文奸而其病有不可胜言者其与真修达士天壤不侔矣故夫子既表达者之心而又借闻以发伪学盗名之情状为万世学者垂法戒也严矣哉达者之心质有其直而又随事制宜于凡天理当然之则有深嗜而笃好焉然且不敢自以为是也察言观色以证人之应违虑以下人以启人之乐告其深心密诣全是闇然工夫而实徳之所感孚固已逺矣在邦必达在家必达自我达之也闻者之心则不然色取仁则不质直矣而且行违则义袭而取矣又傲然自是居之不疑则与观察之心异矣此其一生夸诈之气固不必问所行之通塞而借以猎隆隆之誉亦安往而不得哉邦家必闻亦可耻也一达一闻情状较然学者未尝不志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