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之于兴者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则穷物理之当然而得吾心之皆偹又安徃而非兴起之余事哉故曰小子何莫学夫诗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女音汝与平声
  诗不可不学而其要则二南尽之矣君子得之以修身而教于家则治国平天下之道在是矣此大学之教也传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身不修则家不可得而齐虽闺门之内几席之近有伥伥乎其不可行者与面墙何异哉君子求端于二南而先王以肃肃雍雍之徳刑于寡妻被于南国裕于子孙者有如是也文王我师也有为者亦若是而已矣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礼不废玉帛而玉帛非礼也乐不废钟鼓而钟鼓非乐也因文而达其意亦可以得礼乐之谓矣虽然礼云礼云非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非钟鼓云乎哉在人思而得之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
  色厉内荏方泰然自以为君子矣无乃小人之尤乎比诸小人中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其善匿而畏人知一也此等情状如掲肺肝觑破时不值半钱虽小人亦不齿之故君子作徳诚之为贵

  子曰乡原徳之贼也
  乡原之名自孔子始立盖指学圣人之道而伪焉者其托迹近于中庸最足以当乡人之好而其阉然媚世之情尤令贤愚尽厌故其谨原之称始于乡人终述于天下后世所谓一乡皆称原人无所徃而不为原人也则一谓之乡原而已矣曰徳之贼者自有乡原之学术而流俗趋之以为便小人托之以文奸人心世教从风而靡其害至于子弑父臣弑君而有所不顾也其为徳之贼何如哉盖伪学之蔽如此 古来无此名目自圣人题破包尽古今伪学之品必曰乡原者为他起手从流俗污世中来固是本色虽出神入圣缪巧无穷只是乡人伎俩 学君子不得必为色厉内荏学圣人不得必为乡原 色厉内荏正是乡原之流为他未熟在故中外两般若乡原是浑成一原外不厉内不荏经几多锻炼来方恰好正是窃盗有败露时乡原是盗狐白裘手也

  子曰道听而涂说徳之弃也
  道听涂说者学事口耳随所闻而腾说之不胜其夸诞之情也此其精神一泄无余虽有天理之存焉者寡矣非自弃其徳乎然则畜徳乃在黙而成之不言而信者乎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平声】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鄙夫只是乡人之庸庸者本无大破壊处只富贵一念割不下便当无所不至初然只是

  鄙夫后来是大奸大恶若出两截人殊不知其为必至之情也若谓鄙夫不可与事君初然亦信不及故圣人姑自疑其辞曰与哉其旨严矣鄙夫正后世所谓好人便是 何必陋恶圣人穷奸邪之祸而止以鄙夫概之欲人主辨奸之微也 乡原鄙夫皆是圣人题画出其情状亦甚不相逺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亡与无通】
  人生不能无气质之偏已为所性之累矣而天地之性未尝不呈露于气质之中识其偏而善反之古人之所以尽性也何至以古人之疾而今或亡之哉今之人非无古人之疾也而重壊于习染之私知诱物化任其质之所溺而不知反回视最初面目已失其真盖疾犹是也而症已非矣狂者次于中行故为肆矜亦狷之流故为亷愚则多木讷之意故为直三疾古人尝因之以入道矣今也狂流而荡矣非肆也矜流而忿戾矣非亷也愚流而诈矣非直也名存而真亡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欲人反而自叩其有亡也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
  天下盖有以邪而奸正者若紫夺朱郑声乱雅乐是也此犹其小者国家淆乱国是倾陷正人莫如利口其乱正之势亦犹紫夺朱郑声之乱雅乐然极其祸能令人主之心为其所中而不觉能令天下士大夫之情为其所簧鼓而不自持直举人国而覆亡之犹反掌耳可畏哉是圣人所以深恶而痛絶之也唯仁者能恶人其有知三者之足恶盖亦鲜矣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乆矣夫圣人之不得已而有言也可言非道也圣人虑以言求道而反格于道故慨然有无言之叹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盖借疑问以发夫子之藴也夫道即天之所以为天也天何言哉上夫之载无声无臭是也而四时行焉百物生焉莫非道也天亦卒归于无言而已以无言之天显设于四时百物而非滞于有以时行物生之天复归于无言而非沦于无所为体用一原显微无间者也至哉天乎述道者述此而已然则道固有超于言者矣又有不言而言者矣而猥欲以言述之不几于愈言而愈晦乎 予欲无言圣人分明一天矣盖学至于忘言始拈此义云非专为立教说天何言哉以身证也若言圣同天更嫌比拟在或云观天则知圣人矣程子曰非也观圣人则知天矣又曰言体天地之化已剰一体字 此圣人知命以后学处此道惟颜子足以知之故曰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周子曰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然则圣人之藴微颜子殆不可见发圣人之藴教万世无穷者颜子也圣同天不亦深乎 无言处正是道妙四时行百物生是无言之撰故始终曰天何言哉 子曰黙而识之何有于我圣人固自以为有言之病道也故慨然叹曰欲无言盖将学进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