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孔子之子,伯鱼也”者,《世家》文也。云“孔子时为大夫,言从大夫之後,不可以徒行,谦辞也”者,案《孔子世家》:“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摄行相事。”鲁受齐女乐,不听政三日,孔子遂卫。历至宋、郑、陈、蔡、晋、楚,去鲁凡十四岁而反乎鲁,然鲁终不能用。孔子亦不求仕,以哀公十六年卒,年七十三。今案颜回少孔子三十岁,三十二而卒,则颜回卒时,孔子年六十一,方在陈、蔡矣;伯鱼年五十,先孔子死,则鲤也死时,孔子盖年七十左右,皆非在大夫位时。而此注云“时为大夫”,未知有何所据也。杜预曰:“尝为大夫而去,故言後也。”据其年,则颜回先伯鱼卒,而此云颜回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又似伯鱼先死者。王肃《家语》注云:“此书久远,年数错误,未可详也。”或以为假设之辞也。徒犹空也,谓无车空行也,是步行谓之徒行,故《左传》襄元年“败郑徒兵於洧上”,杜注云:“徒兵,步兵也。”
颜渊死。子曰:“噫!(包曰:“噫,痛伤之声。”)天丧予!天丧予!”(天丧予者,若丧已也。再言之者,痛惜之甚。)
[疏]“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正义曰:噫,痛伤之声。“天丧予”者,孔子痛惜颜渊死,言若天丧已也。再言之者,痛惜之甚。
颜渊死,子哭之恸。(马曰:“恸,哀过也。”)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孔曰:“不自知已之悲哀过。”)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疏]“颜渊死”至“谁为”。○正义曰:“子哭之恸”者,恸,过哀也。言夫子哭颜渊,其悲哀过甚。“从者曰:子恸矣”者,从者,众弟子。见夫子哀过,故告曰:“子恸矣。”“曰:有恸乎”者,时夫子不自知已之悲哀过,故答曰:有恸乎邪。“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者,因弟子言已悲哀过甚,遂说已之过哀亦当於理,非失也。夫人,谓颜渊。言不於颜渊哭之为恸,而更於谁人为恸乎?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礼,贫富有宜。颜渊贫,而门人欲厚葬之,故不听。)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马曰:“言回自有父,父意欲听门人厚葬,我不得割止,非其厚葬,故云耳。”)
[疏]“颜渊”至“三子也”。○正义曰:“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者,门人,颜渊之弟子,以其师有贤行,故欲丰厚其礼以葬之也。“子曰:不可”者,礼,贫富有宜。颜渊贫,而门人欲厚葬,故不听之,曰不可也。“门人厚葬之”者,初咨孔子,孔子不听,门人故违孔子,而卒厚葬之也。“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者,此下孔子非其厚葬之语也。言回也师事於已,视已犹如其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者,言回自有父存,父意欲听门人厚葬,我不得割止之,故曰“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者,言厚葬之事,非我所为,夫门人二三子为之也。非其厚葬,故云耳。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陈曰:“鬼神及死事难明,语之无益,故不答。”)
[疏]“季路”至“知死”。○正义曰:此章明孔子不道无益之语也。子路问事鬼神者,对则天曰神,人曰鬼,散则虽人亦曰神,故下文独以鬼答之。子路问承事神其理何如,“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者,言生人尚未能事之,况死者之鬼神,安能事之乎?“曰:敢问死”者,子路又曰:“敢问人之若死,其事何如。”“曰:未知生,焉知死”者,孔子言女尚未知生时之事,则安知死後乎?皆所以抑止子路也。以鬼神及死事难明,又语之无益,故不答也。
闵子侍侧,りり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郑曰:“乐各尽其性。行行,刚强之貌。”)“若由也,不得其死然”。(孔曰:“不得以寿终。”)
[疏]“闵子”至“死然”。○正义曰:此章孔子喜四弟子任其直性也。“闵子侍侧,りり如也”者,卑在尊侧曰侍。りり,中正之貌。如也者,言其貌如此也。“子路,行行如也”者,行行,刚强之貌。“冉有、子贡,侃侃如也”者,侃侃,和乐之貌。“子乐”者,以四子各尽其自然之性,故喜乐也。“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者,然犹焉也。言子路以刚,必不得其以寿终焉。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郑曰:“长府,藏名也,藏财货曰府。仍,因也。贯,事也。因旧事则可也,何乃复更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王曰:“言必有中者,善其不欲劳民改作。”)
[疏]“鲁人”至“有中”。○正义曰:此章重於劳民也。“鲁人为长府”者,藏财货曰府。长,其藏名也。为,作也。言鲁人新改作之也。“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者,子骞见鲁人劳民改作长府,而为此辞。仍,因也。贯,事也。言因旧事则亦可矣,何必乃复更改作也。“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者,孔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