欤曰亦未可知也理则近之矣曰然则孔子何以美周之文而从之曰孔子周人也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之为下不倍之义也

  问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尹氏以为礼者敬而已矣虽知亦问谨之至也然否曰此曲说也若以虽知亦问为谨之至则必今日入太庙每事问明日入太庙又每事问岂不迂阔可笑欤若有一日之不问则是知而不问不可以为谨矣而可乎然则何如曰盖不知而问也曰圣人亦有不知者乎曰礼之所可知者理而已若夫器数陈设登降周旋乃是人所制者非问何由得知盖孔子始仕之时初入太庙而每事问耳或人之意曰孔子圣人无不知者也乃何不知而问而尹氏之意则曰孔子圣人无不知者也虽知而亦问然不知圣人实是不知而问尹氏之见亦与或人等皆不足以知圣人也曰朱子云敬谨之至乃所以为礼也何如曰亦与虽知亦问者不甚相逺非圣人语意然则何如曰不知而问乃所以为礼也犹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谓即此便是也况每事详审惟恐差错则敬谨亦在其中但专以虽知亦问为敬谨则非也

  问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何如曰只读关雎之诗其理自见盖后妃之徳宜配君子求之而得宜其乐然其乐也惟曰琴瑟友之钟鼓乐之而已固不至于淫也求之不得宜其忧然其忧也惟曰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而已固不至于伤也所谓发乎情止乎理义非若人之任情哀乐而遂失其正者也曰求之不得不能无辗转反侧之忧求而得之宜其有琴瑟钟鼓之乐故其忧虽深而不害于和其乐虽盛而不失其正然否曰宜乐固也然任其所乐能不淫乎宜忧固也然任其所忧能不伤乎盖不淫者非宜乐而乐之谓乐而不过乃不淫也不伤者非宜忧而忧之谓忧而不过乃不伤也夫中节谓之和不淫不伤当则而止亦言其中节而已矣

  问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谓何曰哀公之问未知何意宰我之对未知何意今观夫子之言亦未知是罪宰我否何以故曰纵使宰我失对亦止一言之错耳事固未成也何以曰成事不说固未遂也何以曰遂事不谏未成未遂固未往也何以曰既往不咎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不可以强解也

  问管仲之器小哉注云器小言其不知圣贤大学之道故局量褊浅规模卑狭不能正身修徳以致主于王道然否曰圣人讥管仲之器小必有所指而未明言或遂以器小为俭即明其非俭又以不俭为知礼即又明其非知礼而所谓器小者卒未之言也乃后儒遂泛解一器小以实之非惟未得圣人本旨抑亦昧乎阙如之训矣

  问乐其可知也是孔子正乐之功否曰雅颂各得其所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乃是正乐之功此但言其节奏之妙耳曰成谓乐之一终然否曰乐有篇章有次第其作也自始至卒篇章次第皆尽是为一终翕纯皦绎止是节奏之妙非有篇章次第之可言也何谓乐之一终请言之曰一音不备不可以为乐故始则翕如众乐既作恐有乖乱故从之纯如纯则恐不明白故又要皦如皦则恐有间断故又要绎如此一时事虽一字一句亦有翕纯皦绎非谓自翕而纯自纯而皦自皦而绎以为乐之一终也曰以成者盖云如此以成耳

  问韶尽美又尽善武尽美未尽善何如曰只读舜典便知韶只读武成便知武曰美者声容之盛善者美之实也然否曰美是美善是善谓美为声容之盛也则可谓善为美之实也则有尽善者有未尽善者而何以皆尽美乎岂其实不然而其着见乃皆然乎曰舜绍尧致治武王伐暴救民其功一也故其乐皆尽美然舜之徳性之也又以揖逊而有天下武王之徳反之也又以征诛而有天下故其实有不同者然否曰绍尧致治即是揖逊而有天下伐暴救民即是征诛而有天下乃在舜者以绍尧致治为乐之美以揖逊而有天下为乐之善在武王者以伐暴救民为乐之美以征诛而有天下为乐之未善何所分别且舜之徳性之也岂其所谓浚哲文明允恭允塞由仁义行非行仁义者皆奏之于乐乎武王之徳反之也岂其所谓丹扆有箴盘盂几杖有铭者皆奏之于乐乎然则何如曰乐也者象成者也王者功成作乐其功大者其乐备美者声容之盛韶之与武声容固皆盛也然韶则象其如何而摄位如何而纳揆如何而辞让如何而受终如何而命官致治如何而为九叙之歌九功之舞其气象雍容广大信有如天地之覆载者焉故曰尽善武则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所谓总干山立发扬蹈厉夹振驷伐盛威中国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者皆昭著于声容之间视韶之气象则不同甚矣故曰未尽善盖所以各象其成者如此止是言揖逊征诛非言徳之性反也固不可以功言为尽美以徳言为尽善也曰伊川云非是言武王之乐未尽善盖言当时传舜之乐则尽善尽美传武王之乐则未尽善耳何如曰此乃为武王出脱圣人之说不如此也孔子周人故于武王之事不欲明言而只一二微示其意如称太伯称文王称夷齐而谓武未尽善皆微意也今又从而掩之则圣人之微意不复见于天下矣且只看舜与武王果一般否则其乐自可知矣

  问居上不寛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注云居上以寛为本为礼以敬为本临丧以哀为本既无其本则以何者观其所行之得失哉然否曰又是画蛇添足夫寛也乃即寛以观其居上之得失敬也乃即敬以观其为礼之得失哀也乃即哀以观其临丧之得失则是为寛为敬为哀固不若不寛不敬不哀之无责也意既深刻语亦沾滞圣人之言断不如此然则何如曰寛者居上之体乃不寛敬者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