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致曲之谓也。如此乃能有诚,诚则形矣,形则著矣,著则明矣。微之显,诚之不可掩,自然发越,焉可强哉。孟子曰: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人心到此,自然感动。感动者,转移变化之机。变而至于能化,则功用与至诚等矣。所谓及其成功,一也。故继之曰: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右第二十三章。又言诚之者之事。
  
  第二十四章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音现]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祯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祸之萌。蓍所以筮,龟所以卜。四体,先儒谓执玉高卑,其容俯仰之类。神,鬼神也。)
  天下之至灵者莫如心。惟弗用灵,是以愚尔。今人稍稍虚静,是非利害便能了了,况至诚乎。然所谓前知者,不过于朕兆之萌,见微而知著。国家兴亡,必有祯祥妖孽见乎蓍龟四体之间,故其祸福将至,善与不善,必先知之。既曰必有,又曰必先,知惟其有,是以知非别有一种灵怪,如后世妖妄之说也。鬼神之德只是至诚,圣人亦只是至诚,故曰至诚如神,而易亦曰知几其神。
    右第二十四章。又言诚者之事。至诚前知,是明之极处。
  
  第二十五章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去声]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物,对自而言,事物之物也。与下文成己、成物正相应。)
  孟子曰: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诚者已分,当然之事,岂为人而诚哉。有一毫为人之心,即非诚矣。故诚乃自成,而其道乃自道也,非有假于外也,我固有之也。虽然举天下事事物物所以能有终有始者,诚而已。一念不诚,随即间断,何有于物。只每日交际应酬之间便可见。故君子必贵于诚之也。然则诚固自成也,非自成己而已也。感动变化,于是乎在。是成己者,即所以成物也。修身而家齐,而国治,而天下平,非两事也。于是就成己、成物上发明仁知,最宜深玩。仁者,不失其本心之谓。苟诚矣,则纯明融一,无所蔽亏,而已成矣。故曰仁。成己固所以成物也。然非通乎人情,达乎世变,周乎物理,权乎事宜,妙用不穷,泛应曲当,则物亦未易成也。故曰知。子曰:知及之,仁能守之。知则进于仁矣,仁则无不知矣。苟谓之仁而知未足以成物,则是仁上犹有欠也。仁才成己,知便成物,性之德则然通,物与己一而不二,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指之而无不宜也。时措不宜,何以为道。此异端之学所以谬于经世,而为万世大法之罪人欤?
    右第二十五章。又言诚之者之事。
  
  第二十六章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音现]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音扶下同]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平声]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去声]兴焉。今夫水,一勺[市若切]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诗》曰:“维天之命,于[音乌]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音乌呼]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征,验也。悠,亦远也。悠久即悠远也。见,犹示也。不测者,莫知其所以然也。昭昭,明也。以一撮之旨,类推之,则亦当是,言其小耳。振,撼也。卷,区也。诗周颂维天之命篇。于,叹辞。穆,深远也。不显,犹言不见也。纯,无间断也。)
  心之隐微,有罅隙渗漏便间断。至诚则纯明融一,自然无息。不息则自然可久,久则自然发露,故有征。征非若爝火之光暂作而遽辍也。有征而且悠远也,非有征之能悠远也,不息之运也。到此则自然博矣厚矣。博厚则自然高矣明矣。本无形之可度也,以其无不载不谓之博厚不可也,故配地。本无象之可睹也,以其无不覆不谓之高明不可也,故配天。然而化育之功参乎天地,又非悠久不可也,所谓悠久无疆界之限焉。夫如是者,岂有纤毫作用于其间哉。如万象参错于澄潭明鉴之上,人见其章也而实不见也,人见其变态万状也而实不动也,人见其无所不成也而实未尝有所为也。舜受尧禅,庶务众职,从头整顿,若不胜其烦矣而曰无为。禹乘四载,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若不胜其多事矣而曰行其所无事。文王受命伐犬戎,伐密须,败耆国,伐邗伐崇,而又作邑迁都,若不胜其扰矣而曰不识不知。呜呼!此岂囿形泥象者所可知哉。虽然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亦曰其为物不贰而已。是物也,天之为天者,此也;地之为地者,此也;人之为人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