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化者,物之總名,而云生乎身者,蓋身者生之質,惟人萬物之靈,身鍾天地之炁,空中四大无不蘊焉。首圓象天,足方象地,中和乃身,身亦一天地也。《列子》謂:天地空中一細物,豈不以萬化生乎身耶?觀其身則萬化之生可知矣。
  天性,人也。人心,機也。
  富與貴,是人之所欲;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人之性也,好生而惡死,就利而去害,皆賦之天也。如人求一理,悟一法,成一事者,由習而得之。故天資之性,未有不求而得,心懷遠望,修其身而就之。鄙之者謂之妄想,殊不知妄想乃致道之梯也。故天之性,人使之為也;人之心,機使之為也。人所居靜則心也,動則機也,况天機一發,則可以坐進此道,又豈可與剪剪者言哉?方其人可知矣。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道靜而人道動,動而與陽同德,靜而與陰同波。寂然不動,感而遂通者,聖人以虛受人,則能返照也。人道易動而難靜,能知其靜乃應于天,老氏所謂:歸根曰靜,靜曰復命。謂定然後能應,則窮理盡性矣。故立天道以法人,人若知天之默默,故能體變化而去塵垢,心若明鑑,應物無窮,與天道同遊,於人道又奚遠者耶?
  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機。
  天人之道遠而應近,與時偕行者,是應天順人。如不得時而動,終莫能會機契運也。且夫域中四大,至高者天,尚不敢擅發於人,恐龍蛇之起陸。故龍隱於水,蛇藏於澤,不藏而交相於陸,是彰天之發也。人不得天時而動,則天地晦冥,陰陽錯序,變晝為夜,以示人之擅發。故天得人而行,人得天而動,若人識機以時而動者,雖鬼神莫敢測其情,陰陽莫敢知其奧,發號施令,必不徒然,是謂合發。人之運心合道,默契天真,則三才定其位,五老舉其功。如古之八百諸侯,同會于孟津之上,豈不謂天人合發乎?治道者无以因循而合之,考稽古以用之,積功行以求之,則不失其志。且靜而聖、動而王者,是道合乎人天,天且弗違,而况於人乎?此天人合發之時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巧拙之性在乎人,可以屈可以伸,見機而作,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使人見其顯而不見其隱。蓋有自得之場,而能全身遠害以亡後悔者也,道德之人又何加焉?故曰: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則大巧若拙,不厭深藏。返而用之,則為貴矣。
  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
  前賢以視聽、食息、大小為九竅以設三要,戒其動靜,不失其真。蓋人之炁散太虛則无形,聚身中而應事,以為動靜之宜,然一身之主,唯心有九竅,故謂之心之邪在乎三要。故治炁養心之士,身要正,意要直,心要平,乃制心之三要,非耳目口鼻之九竅為之三要也。動靜於人,炁使之然。持其志,無暴其炁;正其心,無思其邪。故《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是曰思無邪。此誠得內養其天真也。
  火生於木,禍發必剋。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鍊,謂之聖人。
  夫木生火,反自剋;人生事,反自賊。故火木之喻在。人為無明,乃畜積怒炁,不自調制,內焚天和而致於殂也。若之人識自然爐鼎,修之身,其德乃真。是人能體天法道,使國无姦臣,身无偽行。而近聖之徒,猶迷而失之;望聖之人,何胡越之遠哉?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物之儻來曰生,物既去矣曰死。生者春之萌芽,死者秋之零落。人之有生,一炁而聚之;人既有死,一炁而散之,則物與人來去死生未嘗息焉。是道之所理而致於斯。萬物興廢,人有起滅,然天地陰陽必然之理也。生死代謝,凡聖共知,故不昧靈原,隨物遷徙,則同乎象帝之先,又孰擬議乎誰氏之子哉?蓋生殺之常,猶寢猶覺,自古以固存。
  富國安民演法章
  富國者資身也安民者息慾也。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天地育萬物也,或生或殺;萬物又盜天地,而不生不殺;人盜萬物,而生而殺。人又盜萬物以資養,是天地人遞相交取而成。三才者,輪轉和合也。故天地萬物與人而成其變化,故曰:三盜既宜,三才乃安。
  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食者,接炁也。機者,天時地利也。食失其時則百骸病,機輕於事則言必危。萬化者,萬國也。主上明,萬國安,人心和,萬緣息。蓋養生之道與治世之機,彼此一也。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所以神。
  神者,妙用无方,人不得而知之。彼神而自不知其神而神,則人與神是有无也。人有而无也,神无而有也,有無無有,是人與神而共之總出心之蘊也。潛天而天,潛地而地,惟心神其能耶?是誠之至則神感人,故神無方也。在物感物,在人感人,具一切萬法在在處處,目擊而道存,是神之所為矣。
  日月有數,大小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
  日者月之積,月者年之積,紀期十二月為一歲。是日窮於次,月窮於紀,定三百六十日為一終年。或大小盡以增减陰陽消息之數,故五歲再閏,以補周天之闕,於是聖功神明以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