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鸞旗旎騎,蹕警就車,磬折而入,禮饗官屬甚盛。及援奉書維陽,初到,光武在宣德殿南應下但績坐迎,笑謂援曰:卿遨遊二帝問,今見卿,使人大慚。援謝曰:當今之世,非但君擇臣,臣亦擇君耳。臣與公孫述同縣,少相善。臣前至,述陛戟而後進臣。臣今遠來,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簡易若是。帝復笑曰:卿非刺客,顧說客爾。援曰:天下反覆,盜名字者,不可勝數。今見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矣。
  錄曰:帝之簡易,不當如是耶。夫王僚重鏜專諸刺行,秦法斷兵,荊軻匕見,固不在於簡與不簡也。然則帝豈故為是哉。聲音笑貌可施於庸
  品之人,開心見誠自結于豪傑之士。援之觀聽,一見次矣。惜乎,說客之言,非知援者。蓋援之擇君,出于本心。專意束方,乃其素願,初非反覆傾詐之徒也。使其君可事,則雖堂陛介然,不害其委質。使其君不可事,則雖握手歡然,不見其可親。卒之滅囂虜述,不越範圍。然則援非說客,迺德客耳,其於暫諂乎何有。
  弘道錄卷之三十五竟
  #1『人』疑作『入』。
  弘道錄卷之三十六
  禮
  朋友之禮
  《束漢書》:明帝永平二年,上幸辟雍,初行養老禮,以李躬為三老,桓榮為五更。三老服都絆大袍,冠進賢冠,扶玉杖,乘輿。到辟雍禮殿,御座束廂,遣使者安車迎三老、五更於太學講堂,天子迎於門屏交禮道自咋階,三老升自賓階,至階,天子揖如禮,三老升束面,三公設几,九卿正履,天子親袒割牲,執醬而績,執爵而醋,祝哽在前,祝體在後,五更南面,三公進供,禮亦如之。禮畢,引桓榮及弟子升堂上,自為說,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帶捂紳之人圓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
  錄曰:光武建立辟雍,未及臨饗。至是明帝親幸,始行其禮。今觀威儀文物之盛,登降揖遜之周,三代以後鮮見其倫。嗚呼。可謂善繼人之志,善迷人之事者矣。惜乎,特備於王公、貴人、公卿、外戚,而鮮及於天下,是以詔令未申,庠序未設,期門羽林之士,橋門冠帶之人,不過觀聽之美。所謂人倫孝弟,無所關預。而教化亦止於如斯而已。
  上自為太子,受《尚書》於桓榮,及即帝位,猶尊以師禮。嘗幸太堂府,令榮坐束面,設几杖,會百官,及門生數百人。上親自執業,諸生或避位發難,上謙曰:太師在是。既罷,悉以大官供具,賜太常家。榮每疾病,帝輒遣使者存問,大官太醫相望於道。及篤,帝幸其家,問起居,入街下車,擁經而前撫,榮垂涕,賜以床茵帷帳,刀劍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諸侯、將軍、大夫問疾者,不敢復乘車到門,皆拜床下。榮卒,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賜冢塋于首山之陽。
  錄曰:夫邪正不並立,儒釋不同行,有天地然後有儒佛,乃何為者哉。帝知崇儒養老,而又事佛乎,何也。曰:此葉公之通患也o夫儒之貴不在於章句,猶龍之靈不在於爪牙。以二帝三王之所務,而求之三老五更之所稽,猶以神靈變化之設施,而望於蛇蜓蜓蜴之蠢動也。雖然,豈惟儒哉。佛以空虛寂滅,即心見性,自然惠覺,安在其四十二章之傳乎。然則沙門之所精,亦桓榮之所稽者,而儒與佛胥失之矣。
  崔駟博學有偉才,盡通古今訓詁百家之言,少善屬文,游太學,與班固、傅毅齊名,常以典籍為業,未遑仕進。元和中,肅宗始脩古禮,巡狩方岳,駟上四巡頌,以稱漢德,辭甚典美。帝雅好文章,自見駟頌後,嗟嘆之,謂侍中竇憲曰:卿寧知崔駟乎。對曰:班固數為臣說之,然未見也。帝曰:公愛班固而忽崔駟,此葉公之好龍也。試請見之。駟由此候憲,憲屐履迎門,笑謂駟曰:亭伯,吾愛詔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為上客。
  錄曰:愚觀肅宗之論二子,蓋不但言語文字之問,而其終身之得失利害已較然判矣。駟前奏記數十,指切長短,至憲不能容,而能潔身遠引,所謂即鹿無虞,幾不如合者,其能免禍宜矣。固不教諸子,多不遵法,至史人厭苦,畏不敢發,所謂婦子嘻嘻,失家節者,其終安得而不亡哉。
  陳#1重、雷義少同郡,相友善,俱學《魯蓉、《顏氏春秋》。太守張雲舉重孝廉,重以讓義,及義舉茂才,亦讓於重。太守不聽!義遂陽狂。後同舉孝廉,俱拜尚書郎。義代同時人受罪,因遂見黜,重見義去,亦以病免。故鄉里為之語曰:膠漆目謂堅,不如雷與陳。
  錄曰:愚觀陳雷之事,本末未詳,史特其大較耳,遐哉邈乎。設使人人讓德,比屋相推,濟濟之俗,不興於其時乎。若乃王吉貢禹彈冠相慶,庶幾近之。至於朱博、蕭育弗能及矣。
  任延年十二學於長安,明《詩》、《易》、《春秋》,顯名太學,號為聖童。更始元年,以為會稽都尉,時年十九。到任靜泊無為,唯先遣績禮祠延陵。季子時,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會稽頗稱多士。延到,皆聘請高行,如董子儀、嚴子陵等,敬待之以師友之禮。昊有龍丘萇者,隱居太末,志不降辱,王莽時連辟不到橡,吏白請召之,延曰:龍丘先生躬德履義,有原憲伯夷之節,都尉灑掃其門,猶懼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謁脩書記,致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