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复之时,神、气合为上药而生者也。此窍中即藏先天混元至精,即先天阳炁,与吾心之神和合凝结,而含育者。是阳精之盈虚,端在元气之充否;而元气之行住,又依元神之动静。元神住于形中,而元气附之,真精偕焉。神之所以依形而灵,亦以气之能使形动作耳。即后天之情识,何莫非虚中之气为之传达!元气与神,若合符节,同出异名,同谓之玄也。故元神无生灭,元气亦无生灭。形毁坏,则神仍还其真空,气仍归诸太虚矣。况受生之初,性命合一,神寓气中,气运神中,本无轩轾;后天破体,神气乃分。修士下手,虚极静笃,无中生有,以复我先天之神、气,而求混元之至精。其法与男女交媾,无心感摄太极中生气之理正同。是神气两者,本无生灭,合之则成阳神,并虚空而不朽;分之则还于空,不舍形身而归虚,特附丽于形,乃可谓之元神、元气。推其本来,原弗凋残,如松柏之终年青青。人能养其神,而保其气,固其精,则此形身,亦当若松柏之茂,而永寿延年。所谓“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者,此也。
  自“人各有精”于此,为一章,统论三品大药,与人身之关系,而并及会三归一、阳神超脱之妙旨。“神依形生”,故“神能飞形”;“精以气盈”,故“气合体真”。可见法身虽非色身,而修法身者,不能离乎色身,此阴神、鬼仙之所以难于长存,而修道参禅之所以必自形身始也。此中妙义,惟“知者易悟”,“昧者”则“难行”矣。
  三品一理,妙不可言。其聚则有,其散则零。
  此立言三品和合而结丹也。所谓“三品一理”者,元神、元气、元精合而为一,复先天太极本体,静则真空,动则妙有,妙有即太极中之理气也。理气万变,化生万有,故谓“妙有”。太极理气,分别则为元神、元气、元精之三品,合而仍为生一之道。修道者修此而已,得道者得此而已,三品同出于太极之虚中,在先天本为一炁。故修士以神为主者,则炼精、气以还元神;以气为主者,则炼神、精以还元气;以精为主者,则炼神、气以还元精。曰“三元混合”、“三家相见”、“三素合炁”“会三性于元宫”、“飞三丹于紫府”,皆是此意,其妙不可言喻。古谓“三一之道”,会三则归一,忘三则知一。《老子》曰:“得其一,万事毕。”三品上药,即是一也。所谓火候工夫,均是天然法度,不假作为,历来口口相传,心心相印。不立言说者,实不可说,无以言也。佛家谓说法,实无法说;儒家谓“性与天道,不可得闻”。盖道本强名,无中生有,三品还虚,然后得一,得一而三品自在其中。若立文字,则万语千言,不能解释。三教圣人,只以一“妙”字了之,妙实非言说所可尽也。
  “言”字有作听字者,今从别本作“言”字。
  三品归一,而成阳丹,又称神丹,又谓阳神,为先天至阳之体,永不消灭,天地坏而这个不坏。释典谓“有形终有坏,无形始是真”是也。阳神出入,彻地通天,随心所欲,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寂然不动,则仍为无形象之虚空;感而遂通,则俨然有形象之真体:此三品合为一理之妙用也。若夫三品散失,则入杳冥幽深之中。终身不可得见,而流浪生死,形体因之凋零矣。
  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圣日圣月,照耀金庭。
  此申言大丹完成,金光照体,一窍通而百窍通也。修士行大周天之后,身中阴魔退尽,化为阳神,至覆顶金光如车轮之大,即为出神之候。而眼、耳、口、鼻四根,共为七窍,此时阳神通于七窍之中,七窍皆为阳神出入之门户,故七窍无不光明通彻,咸与太虚相接。其所以然者,则由“圣日圣月“照耀金庭“也。“金庭“即是黄庭,黄庭属土,土能生金。此际体返纯阳,黄庭之中充满乾金阳气,故谓“金庭”。圣日圣月,为坎离之真光,圣日者元神也,圣月者元炁也。元神元炁和合结为灵丹,而其光明照耀黄庭之中。神本属火,炁本属金,火光而金明,玄牝之门在焉。故曰“照耀金庭”也。金庭为七窍之总持门,其光明自通达于七窍之内。黄庭之神,统驭万神,黄庭既为金气充满,则身中诸神皆化其阴而为阳,阳丹之功用大矣。
  一得永得,自然身轻。太和充溢,骨节寒琼。
  此言得丹之妙。丹即“圣日圣月”合而为一也。古文“丹”字,合日月二字而成,与“易”字、“明”字,同为一义。此丹虽不易得,而得之则永得不失,真灵与天地相通。故《易·系辞》谓:“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盖丹为日月相合,即“一阴一阳之谓道”也。阴阳合一,便是先天太极,真空妙有,均在其中。太极为生天、生地、生物之主,扩其虚量,即可进为无极。天地有坏,而这个超然独立劫运之外,此太上之所以经七次混沌而仍存也。谓之“永得”,不亦宜乎!
  太和,元气也。《易》曰:“保合太和,各正性命。”即保守和合太和之元气,自得性命正也。乾阳之气,清轻而和煦,故谓之“太和”。得丹之后,遍体纯阳;太和之气,自中达外,充于一身,而溢于毛孔毫窍之外,是以有金光罩体之象,《悟真》曰“近来遍体金光现,不与旁人话此规”是也。人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