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坎填离,由后天返先天之功也。“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者,即是生杀之机,互相藏伏之意。子午卯酉,互克互胎,故死为生根,生为死根,恩害亦同于生死,而至于生。若能沉水于火中,则火为水所制,自归灭亡;以坎水填入离火之中,识神灭去,而元神生矣。此数语,皆指识神、元神而言,由识神返元神,即恩生于害;以识神灭元神,即害生于恩也。自取灭亡,即人心灭亡,而道心生,元神出现也。到此则修道之功夫已毕,故曰修道只在“炼己”一步功夫也。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一本无后四句)
  愚人以知天文地理为圣,我则不然,而以时文物理为要,知天地造化之气机,及万物之理性。有此二者,我推以为哲也。人以愚虞圣,以理由论议,博辨古今;我乃一物不知,不以此虞圣。人以特别异迹,惊人之奇为圣,我则以平易为圣。盖惊奇立异,非中庸之道。道在和光同尘,能知日用之道,方是圣人。天地造化之循环,有定者也。其机枢在于气机。学者由博返约,能知其机枢,而归万殊于一本,则虽千百世之下,亦皆可知。能循此而修,即继往开来之圣人也。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在于静,唯静而不动,故天地万物生。此为自然之道,亦即太极也。空空洞洞而不动,故天地万物于是生。天地之道浸而已,浸者为循自然渐进之意。天地无心而空,到阳升时,浸浸而上升;到阴降时,浸浸而下降。故阴阳有偏胜之时,而太极自然之道,则不偏不倚者也。浸即有偏矣,阴浸阳则阴胜,阳浸阴则阳胜。然此为相推循环之理,揽全体而观之,仍不偏不倚也,然而,人则因此而有生老病死矣。“阴阳相推”,当推而阳胜之时为春夏,推而阴盛之时为秋冬。“变化顺”者,顺其自然之道心。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一本作“是故圣人知自然之不可为,因以道守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一本作诡)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天地万物,由自然之道而生,其中虽有阴胜阳之时,然皆顺其自然,然圣人知此道不可违背。苟循其道而行,自然成仙成圣。因自然之道,一定不移,制之以为修炼之法,定为法度,作为口诀,亦皆有定而不可移。只要体空虚之体,自自然然,可仙可佛也。自然之道,从至静之道而来,能静则造化自然而生也。“至静之道”,为律历所不能契合,天道之造化,在至静之中,能静到片刻之间,可以攒簇一年之气候。阳生即是冬至,阴降即是夏至,此为工夫之冬夏,而非时候之冬夏。能虚极静笃,即可得造化于恍惚之间也。有一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皆由此生,即太极也:在世界为生天地、人、物之太极,在人间为神气合化之太极。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为人所共见,而非隐怪难知者。以其有象可见,虽有理不易明,而其象则易知也。此即玄关一窍,人身之太极,与天地之太极相同皆有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不易测度,于其象则昭著于外,而可知也。即其象以穷其理,则阴阳造化之源,如视诸掌矣。
  第十三讲
  时子心传月圆口诀
  卯东酉西午南子北
  丹经常见有两语,曰:“时之子,妙在心传;月之圆,存乎口诀。”此语在丹法,实为至要。今特分别详解如下:
  白紫清真人《辩惑论》曰:“上品丹法,以精神魂魄意为药材,以行住坐卧为火候,以听乎(原作清静)自然为运用。”火候,即工夫也,运用即作用。先天大道,第一须放下身心,听其自然,不可丝毫勉强。一有勉强,即不能成丹。先天者,虚空也,须合乎虚空,方为先天。内空其心,外空其身,内外皆空,方可为空修道;性属于心,命属于身,身心两忘,性命方能合一,而发生造化。倘忘身不能忘心,或忘心不能忘身,皆不是先天也。空有真空顽空之分,真空不空,中有妙有,方为真空,心中并无所谓空,至静时自可验也。如刚睡起之时,万念皆空,心中并无一物,方为真空。若存心于空,即不能空矣,是为顽空。丹经万卷,皆教人修心空,唯心空为最难。若强制其心使空,则愈制愈不空。须用自然之法,念起即觉,觉之则无,是自空矣。念起即觉。觉能止念,所以曰“在止于至善”。觉即止也,至善即一觉也。若知念动,而又加以止念之念,即不得空,以其先有一制止之念在中也。还虚之法,即炼念也,念除即能还虚。外忘内忘,而成虚体,方能无中生有,静极生阳矣。既生阳,心须能收摄,方可退阴;不能收摄,阳不到身也。既能收摄,又须使之留住;不能留住,转眼即去,所以其中有火候也。既能采取,而又封固之,日积月累阳自足,而阴自退,自能返老还童。前所漏者,以新得之阳补之,不特补其缺者,更能积得新者,所以能返能还。身上还到五千四百生黄道之时,含宏光大,品物生亨,自能齿长而发黑,老妪返为少女,颓龄转为壮夫,此可必者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