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陆平泉曰:“坐忘即是禅家面壁。”司马子微曰:“坐忘者,长生之基也。故招真以炼形,形清则合于气;含道以炼气,气清则合于神,体与道冥,斯谓之得道矣。夫真者,道之圥也。故澄神以契真。《庄子》曰:‘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者,心也;天光者,慧照也。先定其心,则慧照内发,照见万境虚忘,而融心于寂寞,是之谓坐忘也。”予谓,玄宗坐忘,妙在心息二定,由定而忘,神气归根,道胎凝成。此中有无限天机。曹文逸所谓:“混合为一复忘一,可与元化同出没”也。若一味枯禅,等于坐驰,非坐忘矣。
一七九 列子御风
  《庄子·逍遥游篇》“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又列子《黄帝篇》曰:“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子,传二子之道,乘风而归。”
  玄静曰:以予观之,乃象言耳。我人之出入息,即为风大,以神御气,即心息相涵,直至大定,即是御风而行之真工夫。
  列子又曰:“心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乘我也,我乘风乎!”
  是即心息混化,打成一片,不知神之依息,息之依神。神息相融,相将入于恍惚杳冥之乡,希夷大定之境,斯即庄子《逍遥游》之密旨,列子御风而行之嫡旨也。旬有五日者,喻上半月至月望为进火之候,须藉巽风鼓动。十五日后,阳潮自消,故当退符以应之也。翠虚翁曰:“精神冥合气归时,骨肉融和都不知。”故曰“骨肉都融”。夫得道之士,其神足通,游履十方,举意即到,更何待乎风。则列子所御之风,乃是息风,以神御气之要诀,心息和融之玄旨也。
一八O 长房缩地
  《神仙传》载费长房,有神术,能缩进地脉,千里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此缩地法,若据仙佛神通自在,则缩千万里于咫尺,缩千万劫于俄顷,时量方量,可随心延缩,无有障碍,理殊可信。所谓心自在者,法亦自在也。若深其秘义者,实心息相依,神息密合之旨趣也。由相依故,出入息由短而长,复由长而短,以至于无,岂非缩地之象欤。或曰:若然,则以地脉为出入息也,有何印证乎?答曰:心息乃我人之阴阳,一身之天地,在易为乾坤,在人为身心,心即是神,身即是气。故缩地象,乃旋息归元,销息反空之象也。以心合于息,息之延缩,亦得自在,卷舒合度。即文火武火迭相为用也。周季昌《道情》有云:“补天妙术谁人识,缩地奇才那个通。”玉蟾翁《调息诀》曰:“调息火候,有摄取之息,心要能虚能谦,精方能入鼎,所谓缩地法也。”是可与鄙说互印证。
一八一 女娲补天
  《淮南子》与《史记》均载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天缺。女娲氏乃伏羲氏之妹,古代帝王也。炼石补天,无有此事,而有此象。丹家取坎填离之秘要也。天者乾体,纯阳之体也。忽然倾缺,是喻乾之中爻陷于坎而成离也。石者坎中之一阳也。炼之而补于离,则复成乾卦矣。故乾坤一颠倒而为坎离,金沉木浮。坎离一颠倒而成乾坤,金之沉者以浮,木之浮者以沉。五行逆用,只在中间颠倒颠耳。
  丹家取坎填离,始于女娲。女娲之丹法,必要其兄伏羲教之无疑也。动则伏羲,静则女娲,岂非玄宗之始祖乎?道学渊源极古,即此可以证也。
  女娲之炼石补天,庄子之鹏鸟图南,皆取坎填离以复乾体之象。若约工夫,不出乎心息相依之外也。
一八二 叔敖调息
  《庄子· 田子方》: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而不荣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间栩栩然,子之用心独奈何?”孙叔敖曰:“吾何以过人哉!吾以其来不可却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为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而已矣。我何以过人哉!”
  按,叔敖得调息凝神安乐法门,得自受用三昧,故于官位之去就,无介乎其心,可谓洒脱矣!栩栩者,息细而微,悠悠然,如蝴喋之回翔花间,其动甚微也,形容极妙。肩吾初不测叔敖何以能如是外富贵,既而察其鼻息冲和,恍然大悟。肩吾亦人杰也哉!
一八三 壶公隐身
  《神仙传》及《后汉书·方技传》均载壶公卖药,悬一壶于肆,日入之后,公跳壶中,人莫能见,唯市椽费长房于楼上睹之,喜焉。因往拜之,亲扫公座前地,及候馔物。公受而不辞。如此积久,长房尤不懈,亦不敢有所求(观古人求师之诚,洵可为法)。公知长房笃信,谓房曰:“至暮无人时更来。”房如言即往,乃相与跃入壶中,入后不觉复是壶,唯见仙宫世界,楼观重门,阁道宫殿,旨酒甘肴,盈衍其中。乃相与饮毕而出。后壶公欲去,长房随之入山学道焉。
  此则公案极妙,亦显说而密示。壶喻玄关一窍,亦即守中之意,即身外虚空一着也。以身跃入,即凝神于虚也。退藏于壶中,神息相涵,渐调渐和,渐和渐定,斯即色身已空,外感先天元阳真炁,薰蒸灌溉,周身酥软美快,如春气和融陶醉,莫可言喻,斯即壶中别有天之旨趣也。《入药镜》云:“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即相与醉饱之意也。故三丰翁云:“谁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