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甚大。盖我由心息相依,做到定字,我之本身,心光下照,如太阳之普照,万物滋荣,何等清明,真是一尘不染。我已成了一个虚空,方能感通天地真阴阳到我身上(即酸麻跳跃,即进阳火,退阴符)。若于此时一着色身,或有意试验,则感受天地真阳,刹那间,悉化为后天浊气,以致或漏精,或变涕汗泪,或阻滞身中致病,此即家严一见足下来函,急命停工之原因也。盖行功由心息相依,做到呼吸断绝,静寂入定,周身酸麻跳动快乐之时,总要丝毫不着色身,一意定在外面(意字要有意无意),此时即要舍身岩、活死人矣。至内外虚极静笃,设或此时下阳一举,我即急速在外面心息相依(要极速,不能转念),其阳即倒。我由心息相依,原旧做到定在外面(按:我本在定中,一无呼吸知觉,因阳生有气上冲,使我得知,故有呼吸)。我原做到定在外面,此时忘物忘怀,无人无我,任其自然,则先后天阴阳各得其所矣。总之,天道自然,人事勉强。学者必要步步顺其自然,切不能用丝毫后天意念,是为至要。再家严云:足下来函云:呼吸断绝,一概不由我作主。此是极好的工夫,即合丹经“饶他为主我为宾”。惜乎此时一着色身之为害耳。再者,有呼吸即是心息相依(即武火),无息即为定(即文火)。按,相依必要在外面,入定必要定在外面。在外面者,即在鼻孔外方寸地也。再者,家严切嘱足下,刻下必要暂停工夫。因据足下前信云:“周身每有跳动,小腹肾根,常有热气旋动”等语,此即足下前有心一试,着了色身,将先天精炁三宝,化为后天阴精、阴气、阴神,三般浊气为患。而今必要以‘清静’二字治之。兹寄上《太上清静经》一卷,至请熟读,依书行功,久久行持,自然退尽,而后再做功夫(此即如人有风寒在身,禁服补品之意,恐其有所阻滞耳)。此节务祈足下重加注意为要。再家严云:前寄上陆潜虚《心印妙经测疏》一卷,又陈上阳《金丹大要》一本,若论分别先后二天,最说得明白。潜虚子疏云:“今之上药,指先天而言,所谓元精、元气、元神是也。盖元神者,混沌初开之神,非日用思虑之神也;元气者,洪濛始判之气,非口鼻呼吸之气;元精者,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之精,非交感淫泆之精也。”又上阳子《大要》,言先天精气神三者,皆有姓名、有住处。又二书皆在首章发明,足下可详细参悟。噫!破体之人,可有此三般至宝乎?即知后天色身,是个臭皮袋矣,务要知色身是奴、是盗,学者不悟,执泥色身求道,即是以奴为主而不知,认贼为子而不觉耳。再者,以后行功,万勿先存一起功、罢功之念,如能几个心息相依,即能睡着更妙,以消本身之阴气耳。以上种种即祈鉴悟,是为至祷,实缘天南地北,未能面谈,深为惋惜。把晤细谈,惟有期诸后日。兹藉邮便,专此布复(以上各均系与家严随问随写)。 敬颂道安 弟 汪誉遄鞠躬 五年正月十九日
  以上各函,均从拙编《体真山人丹诀别录》内选出,所以证明着身之危险。初步炼精化炁时,稍一着身,即发生汗、涕、泪及泄精等变;若炼炁化神时,动念着身,必至走丹无疑。工夫愈深,则着身之危害愈烈。妙哉谭子《化书》曰:“忘形以养炁,忘炁以养神,忘神以养虚。”揭三个“忘”字,直达三关,至矣!至矣!蔑以加矣!
四十二、 和光同尘
  和光者,晦迹韬光,不自炫耀之谓也。同尘者,俯同尘俗,与众同行、同事,不自立异之谓也。老子曰:“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玄同之德,柱下所尚,亦老氏之家法也。故紫阳《悟真篇》,祖其意而作七绝云:“修行混俗且和光,圆即圆兮方即方,显晦逆从人莫测,教人争得见行藏。”潜虚翁《悟真小序》云:“大修行人,和光同尘,韬锋挫锐,远害全身,大隐市廛,被褐怀玉,即方即圆,行藏罔测。”永明禅师曰:“匿迹韬光,潜行密用。”《中庸》曰:“君子和而不流。”又曰:“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易》曰:“嘉遁,贞吉。”三教圣贤,皆重密行,戒炫耀,不惟明哲保身,亦方便度生之妙用也。
  《列子·天瑞篇》曰:“子列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国君卿大夫视之,犹众庶也。”岂非和光同尘之模范耶?昔老祖为周柱下史,关尹子为函关令,葛洪为勾漏令,旌阳为旌阳令,是真仙之和光于仕途者也。君平卖卜,祁年牧羊,壶公卖药,翠虚箍桶,思邈行医,是真仙之和光于工艺者也。昔我天秩师翁,往来汉皋,遇李祖涵虚于西安东岳庙也。时李祖方隐于卜筮,杂在测字队中,为人决休咎。天秩师翁,往来汉皋,住柯师伯店内,经年余,不露圭角,众以为普通纸贩商人而已。凡此皆是玄同之表率,壶子“杜德机”之妙用,足资后昆模范者也。古德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难之来,大半由于自炫招祸。是故晦迹韬光,潜修密用,乃得丹后必要之行径也。
  和光同尘之妙,端在迹同而用异,故云“和而不流”。不流者,不被一切境界所转也。处乎异类,而不与异类同化;处乎声色,而不被声色染污;处乎尊贵,而不以尊贵自矜。虽入一切法,而于一切法不受,谓之迹同而用异。《洞宗宝镜三昧》云:“银碗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