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纯阳翁云:“生者不生,死者不死。已生而杀生,未死而学死,则长生矣。”僧问曹山:“沙门岂不是具大慈悲底人?”山曰:“是。”“忽遇六贼来时如何?”山曰:“亦须具大慈悲。”曰:“如何具大慈悲?”山曰:“一剑挥尽。”曰:“尽后如何?”山曰:“始得和同。”昔石巩禅师未出家时,入山行猎,过马祖庵,祖教其“何不自射?”自射之旨,即杀生秘旨。
  “杀生者不死”,心死神活之妙用也。绝后再苏,死中得活,禅玄二家,莫不如是。玄宗心息相依,即是慧剑。六贼来时,一刀二段,不留余情。外面依到气息大定,中央一念不生,内外净空,即是“和同”之时。凡行功时,一觉身上有何景象,速急向外相依,丝毫不可贪著,即是杀生妙诀。久久行持,能一觉身上有何景象,彼自己自自然然离出色身,定在外面,即永无泄精、泄炁之弊病矣。故真能杀生,即能真长生,此乃逆流之用,入不动地,超凡证真,禅家称为“截流”。生死流截,岂非解脱?是则无生之妙证、长生之妙果,舍截流、杀生之妙机,将奚以静?
  或难曰:“君为玄宗学者,不可恣意杀生,今又教人杀生,其义何居?”答曰:“前谓顺利杀生,只知烹宰物命,养我色身,徒增业缘,于道无补,故应戒除。此示逆流杀生,空此色心,断生死流念,出五蕴界,乃超凡入圣之功。顺行与逆行,天地悬殊,岂可同日而语哉!”
  或又问曰:“然则初机之士,将取何法,以契杀尽始安居之境耶?”答曰:“二六时中,凡有丝毫游思杂念、妄想欲情起时,急速向外心息相依。正行功时,凡有丝毫外阳举动、丝毫酥软快活、麻木跳跃等景,我一觉时,当速离此身,向外心息相依,依到不觉,则自然内外和融,六贼亡而身心轻健,斯即杀尽安居之诀,乃炼己之要旨也。”
五十一、 施啬密义
  老圣曰:“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复,早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所谓啬者,非吝啬不与,乃是不逐物流转,六根无漏之意也。有漏是施义。眼对色,被色引去;耳对声,被声引去;鼻对香,被香引去。处处随六尘流转,有动乎中,必摇其精,精竭神离,命亦随之,故老圣曰:“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也。
  无漏是啬义,六根大定,不随声色等六尘流转,则神气宁溢,太和充溢,日夜常明,是谓早复。长生久视之道,端在于斯。故《参同契》曰:“耳目口三宝,闭塞勿发通,真人潜深渊,浮游守规中。”又曰:“离炁纳营卫,坎乃不用聪,兑合不以谈,希言顺鸿蒙,三者既关键,缓体处空房,委志归虚无,无念以为常。”又曰:“固塞其际会,务令致完坚。”又曰:“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又曰:“可不慎乎?御政之首,管括微密。”斯皆啬字之工夫。总之,啬者,凝神固气,六根大定,不奔逸六尘之妙旨。《楞严》所谓:“反流全一,六用不行。”《庄子》所谓:“慎内闭外。”《大易》所谓:“闲邪存诚。”《论语》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皆啬字义也。妙正真人云:“见见之中绝见闻,是则名为大休息。”更为啬字上妙诀,无边妙义,函盖无余矣。
五十二、 丹道证验
  丹道证验,可分二端:一者,色身上之证验;二者,法身边之证验。
  色身证验,正阳、紫阳、翠虚、三丰、栖云诸祖,言之详矣。《参同契》曰:“金砂入五内,雾散若风雨,薰蒸达四肢,颜色悦泽好。发白皆变黑,齿落还旧所。老翁复丁壮,耆妪成姹女。改形免世厄,号之曰真人。”陈翠虚曰:“辛苦都来只十月,渐渐采取渐凝结,而今通身是白血,已觉四肢无寒热。”又曰:“我昔工夫行一年,六脉已息气归根。有一婴儿在丹田,与我形貌亦如然。”紫阳《四百字·自序》云:“修炼至此,泥丸风生,绛宫月明,丹田火炽,谷海波澄,夹脊如车轮,四肢如山石,毛窍如浴之方起,骨脉如睡之正酣,精神如夫妇之欢会,魂魄如子母之留恋,此乃真境界也,非譬喻也。以法度炼之,则聚而不散,以斤两炼之,则结而愈坚。魂藏魄灭,精结神凝,一意冲和,肌肤爽透。随日随时,渐凝渐聚,无质生质,结成圣胎。胎气既凝,婴儿显现,玄珠成象,太乙含真。”三丰祖《玄要篇》,揭示种种法验,均属信而有证。其《返还证验说》一篇,述七日过大周天尤详,万卷丹书,仅此一篇泄漏,洵为玄宗之洪宝,丹家之秘藏也。
  大抵丹法之要,在以我空寂,感彼先天真阳到身。虚寂之程度愈深,则真阳之来愈盛。如茶杯然,增一分空,方能添一分水。真阳愈充,则元神愈旺,定力愈强。故炼精化炁足,绀发再生,皮肤发光。再进则见赤血变白,目瞳变方,筋骨、齿牙、血髓,无不变易,一一革故鼎新。夜睡无声,操劳不倦。乃至炁化为神,除睡、除食,智光内发,外境虚融。皆水到渠成,无待安排者也。
  至法身上效验,丹书言者极略。予意丹法所重,乃法身而非色身也。故最初下手,即须离开色身,在身外心息相依,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