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归根。”亦祖此立说。实为柱下凝神调息之秘奥也。
一七三 关尹论道之二
  《列子·仲尼篇》:关尹喜曰:“在己无居,形物其著。其静若镜,其应若响。故其道若物者也。物自违道,道不违物。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欲若道而用视听形智以求之,弗当矣。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用之弥满六虚,废之莫知其所。亦非有心者所能得远,亦非无心者所能得近。唯默而得之而性成之者得之。知而忘情,能而不为,真知真能也。发无知,何能情?发不能,何能为?聚块也,积尘也,虽无为而非无理也。”
  关尹此段妙论,其可谓契道环中,光前绝后,乃玄宗最上一乘之旨,柱下见素知常之妙道也。在己无居一语,深契《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旨。形物其著,则头头上明,物物上显。紫阳真人所谓“无一物非我心”也。其静若镜,寂而照也,而常照不废。《庄子》曰:“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镜之用,鉴物而无情,来则应之,去则不留,故以此喻至人无心应物之妙也。“其动若水”,普润而无心也,又水虽动而湿性不变,示至人随缘不变之密旨也。其应若响,示随扣随应,大声则大应,小声则小应,齐声则齐应,随击扣以无亏,示普应而无心之妙也。“其道若物”者,示随其量而与之,无欠无余,如理如事,无不圆满也。“默而得之”一语,表心契之妙,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性成之者得之”,谓心性本自圆成,契证即得,不由造作而得也。“发无知”一语,与《般若经》“无知”之说吻合。“知而忘情”一语尤《楞严》“知见无见”之妙旨。涅槃无漏真净,关尹盖亲证之。合上节养气藏神之旨观之,柱下之心传,玄宗之道妙,揭露无余矣。
一七四 亢仓证道
  《列子·仲尼篇》:陈大夫聘鲁,私见叔孙氏。叔孙氏曰:“吾国有圣人。”曰:“非孔丘邪?”曰:“是也。何以知其圣乎?”叔孙氏曰:“吾曾闻之颜回曰:孔丘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吾国也有圣人,子弗知乎?”曰:“圣人孰谓?”曰:“老聃之弟子有亢仓子者,得聃之道,能以耳视而目听。”鲁侯闻之大惊,使上卿厚礼而致之。亢仓子应聘而至。鲁侯卑辞请问之。亢仓子曰:“传之者妄。我能视听不用耳目,不能易耳目之用。”鲁侯曰:“此增异矣。其道奈何?寡人终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肢之所觉,心腹大藏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鲁侯大悦。他日以告仲尼,仲尼笑而不答。(二圣皆契于笑中。妙!妙!)
  此章彻上彻下,言简意赅,函盖无余,神妙破的。宋永明禅师著《宗镜录》,亦引用此文。其释“自知”一语,谓妙契一心,圣圣相传,唯此道也。
  玄静曰:篇中“心合于气”数语,指示心息相依,而忘形养气,忘气养神,忘神养虚,三关工夫,摄无不尽。实属简妙之至。所曰“视听不用耳目”,乃“六根休复,异性入同”之证也。古人云:“见不用目,听不用耳”,乃道人真实境界。
  《楞严经》云:“汝但不循动静合离,恬变通塞,生灭明暗,如是十二诸有为相,随拔一根,脱粘内伏,伏归元真,发本明耀,耀性发明。诸余五粘,应拔圆脱。汝岂不知,今此会中,阿那律陀,无目而见;跋难陀龙,无耳而听;殑迦神女,非鼻闻香;骄梵钵提,异舌知味;舜若多神,无身觉触;得寂声闻。如此会中,摩诃迦叶,久灭意根,圆明了知,不因心念。”
  斯可证仙佛所修,六根解脱,尘销觉圆,无二道也。噫!设伯阳不祖《易》象而祖伏羲、黄、老、关尹、亢仓、庄、列以著《参同契》,必当更有可观者矣。
一七五 臧丈垂钓
  《庄子·田子方篇》:文王观于臧,见一丈人钓,而其钓莫钓,非持其钓有钓者也,常钓也。文王欲举而授之政,而恐大臣父兄之弗安也;欲终而释之,而不忍百姓之无天也。于是旦而属之大夫曰:“昔者寡人梦见良人,黑色而髯。乘驳马而偏朱蹄,号曰:‘寓而政于臧丈人,庶几乎民有瘳乎?’”诸大夫蹴然曰:“先君王也。”文王曰:“然则卜之。”诸大夫曰:“先君之命,王其无它,又何卜焉!”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典法无更,偏令无出。三年,文王观于国,则列士坏植散群,长官者不成德,螤斛不敢入于四境,诸侯无二心也。文王于是焉以为太师,北面而问曰:“政可以及天下乎?”臧丈人昧然而不应,泛然而辞,朝令而夜遁,终身无闻。
  玄静曰:臧丈人即太公望,有道之士也。借垂钓为名,一面垂钓,一面注视浮珠,凝神于虚,心息相依,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别有所钓。故手虽持竿,而竿终不动也。钓而不钓,不钓而钓。妙哉!古人随时随地,无处不用工夫。船子所谓:“垂钓千尺,意在深潭。且道结果如何?”予引船子和尚偈作证,偈曰:“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文王举臧丈人为政,丈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