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幼女(宁海属今山东登州府,非浙江省之宁海)。金太祖天辅二年生,禀性聪慧柔淑,父以配马宜甫,生三子。宜甫即北七真中所称马丹阳真人是也。丹阳既师事王重阳,故仙姑亦因重阳祖师之种种方便劝化,遂远离三子,屏绝万缘,诣金莲堂祈度,密受道要。数年后,师挽丹阳西游,居昆仑烟霞洞,姑独留于家,勤修不倦。金世宗大定十五年,往洛阳,依风仙姑,居其下洞,后六年道成。时当大定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忽沐浴更衣,问弟子天气卓午,援笔书颂云:“三千功满超三界,跳出阴阳包裹外;隐显纵横得自由,醉魂不复归宁海。”书毕,趺坐而化,香风瑞气,竟日不散。元至元己巳,赐号清静渊真顺德真人,道派名清静派。
    (以上采自《续文献通考》及《登州府志》,并他种记录,若欲知其详,须阅《道藏》中关于北七真一派之记传专籍年谱诸书)
  注解
  按:女丹诀传世者,现止数种,较之男丹经,未及百分之一,已憾其少,且大半是男子手笔。虽谈言微中,终非亲历之境,欲求女真自作者,除曹文逸之《灵源大道歌》而外,其唯此诗乎。
  原诗行世既久,无人作注。余往岁与某女士谈道之余,随时解释,邮寄赠之,距今已阅廿稔。旧稿零乱,杂于故纸堆中,难以卒读。爱为检出,重校一过,幸无大谬,遂录存之。固不敢自信尽得孙仙姑之玄义,但为后之读此诗者,辟一门径而已。注中容有未臻圆满处,因欲启诱初机,故卑之毋高论耳。
  收心第一
    吾身未有日,一气已先存;
    吾人未有此身,先有此气。谭子《化书》云:“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此言顺则成人。若达道之士,能逆而行之,使血化气,气化神,神化虚,则成仙矣。
    “一气”者,即先天阴阳未判之气。至于分阴分阳,两仪既立,则不得名为一气。儒家云:“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亦指先天一气而言。老氏之得一,即得此一气也,此中有实在功夫,非空谈可以了事。
    似玉磨逾润,如金炼岂昏?
    丹家常有玉池、金鼎、玉兔、金乌,玉液、金液,种种名目。大凡言阴、言神、言文火者,则以“玉”拟之;言阳、言气、言武火者,则以“金”拟之。意谓玉有温和之德,金有坚刚之象也。然亦偶有例外。
    扫空生灭海,固守总持门;
    “生灭海”即吾人之念头。刹那之间,杂念无端而至,忽起忽灭,莫能定止。念起为生,念灭为死,一曰之内,万死万生,轮回即在目前,何须待证于身后?然欲扫空此念,谈何容易!惟有用法使念头归一耳。其法如何?即固守总持门也。
    “总持门”者,老子名为玄牝之门,即后世道家所谓玄关一窍。张紫阳云:“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精。”质而言之,不过一阴一阳、一神一气而已。能使阴阳相合、神气相搏,则玄关之体已立。虽说初下手要除妄念,然决不是专在念头上做工夫,若一切不依,一切不想,其弊必至,毫无效果,令人失望灰心,是宜熟思而明辨也。(紫阳此诗,另有一解,不在本篇范围之内。)
    半黍虚灵处,融融火候温。
  “半黍”者,言凝神入气穴时,神在气中,气包神外,退藏于密。其用至微至细,故以半黍喻之。“虚”者,不滞于迹象。“灵”者,不堕于昏沉。杂念不可起,念起则火燥;真意不可散,意散则火寒。必如老子所云:“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方合乎中道。“融融”者,调和适宜。“温”者,不寒不燥也。
  此诗二句,言守玄关时之真实下手功夫,维妙维肖。然决不是执着人身某一处部位而死守之,切勿误会。若初学者死守一处,不知变通,将来必得怪病。
  养气第二
    本是无为始,何期落后天;
    顺乎自然而无为者,先天之道;出于人力而有为者,后天之功。吾人当未生之初,本是浑元一气,无名无形,不觉而陷入于胎中,于是有身。既已有身,而大患随之矣。
    一声才出口,三寸已司权。
    婴儿在胎,仅有胎息,鼻不呼吸。及至初出胎时,大哭一声,而外界之空气乘隙自鼻而入,于是后天之呼吸,遂操吾人生命之权。
    其始也,吸入之气长,呼出之气短,而身体日壮;其继也,呼吸长短平均,身体之发育,及此而止。到中年以后,呼出之气渐长,吸入之气渐短,而身体日衰。临终之时,仅有呼出之机,而无吸入之机,鼻息一停,命根遂断。“三寸”者,指呼吸而言。
    况被尘劳耗,那堪疾病缠。
  上言人身生死之常理,此言人之自贼其身也。
  色、声、香、味、触、法,是名“六尘”。劳心、劳力,皆谓之“劳”。吾人自然之寿命,本为甚短,纵不加以戕贼,在今世亦甚少有能过百岁者。况麈劳与疾病,皆足以伤竭人之元气,使不得尽其天年,故多有寿命未终而中途夭折者。
  (或问:“六尘之说,乃释氏语,何故引以注丹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