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见真素
  牛奶第一转叫作酪,第二转叫作生酥,第三转叫作熟酥,第四转叫作醍醐。醍醐,可以算得牛奶中精华所结成的。芭蕉有一种,名叫甘露蕉,花苞中有露水,味甚甘,就是甘露浆。可以算得芭蕉中精华所结成的。一味,是说沒有第二样。因为上面所做的功夫,纯洁而安靜。所以身中发生的效验,也是甜美而清涼。
  饥则思食,渴则思饮,都是表示吾人身体里面有所欠缺,需要补足,方好维持。假使身体內部无所欠缺,自然就不饥渴,能入大定。自然就能看见本来面目。
  凡丝类沒有染颜色的叫作素。吾人真面目,本是白净无疵,一尘不染,所以叫作真素。
  他时动满自逍遥初日炼烹实勤苦
  到了将來功夫圆满之后,自然逍遥快乐。但在当初下功的时候,实未免勤劳而辛苦。
  用武火时叫作炼,用文火时叫作烹。如何是武火?打起精神,扫除杂念,端身正坐,心息相依。如何是文火?全体放松,含光內守,绵绵似有,默默如无。
  勤苦之中又不勤闲闲只要养元神
  虽说下手做功夫要耐得勤苦,然又不是劳心劳力勞动手动脚的事。所以老子《道德经》上有一句口诀,教人“用之不勤,”既说要勤,又说要不勤,岂非自相矛盾吗?须知所说“不勤”的意思,就是不劳动,不执著。不拔苗助长。所说“勤”的意思,就是不虚度,不懈怠,不一暴十寒。闲闲,就是表示不勤。能闲闲,方能保得住元气,能保元气,方能养得住元神。
  奈何心使闲不得到此纵擒全在人
  奈何世上的人心,总是要休息而不可得。虽说因为环境所困,不能完全放下。然而有一半也是历劫以来的习惯,难以改变。做功夫的人,常常被这个念头所累。到了此种地步,或任他放纵,或设法擒拿,全在各人自己做主。
  我昔苦中苦更苦木食草衣孤又静
  曹真人言她自己当日做功夫时期,很受过许多困苦。吃的穿的,都是別人家不要的东西。所处的境遇,既孤寂而又冷静。
  心知大道不能行名迹与身为大病
  心中分明认得大道是好,无奈不能实行。所不能实行的缘故,因为受三种之累:一种虚名,二种事迹,三种身体。虚名之累,就是能者多劳;事迹之累,就是权利义务;身体之累,就是衣食住行。
  比如闲处用功夫争似泰然坐大定
  修道的人,就怕不得闲。幸而得闲,又被许多有作为的旁门小法所累。比如我们身心,已经得到了清闲境界。与其再要用各种旁门小法功夫,倒不如一切放下,专修大定的功夫为妙。“争“字与”怎“相同,”争似“犹言”怎若。”
  按:张紫阳真人《悟真篇》七言律诗第二首云:“大药不求争得遇。”第十三首云:“争如火里好栽莲”。七言绝句第一首云:“争得金丹不解生。”第八首云:“争似真铅合圣机。”第四十首云:“争得金乌搦兔儿。”第六十四首云:“教人争得见行藏。”凡所有的“争”字,都作“怎”字解。宋朝人文章上面所习用的字眼,和现在人所用的两样。为诸君读道书便利计,特附注于此。
  形神虽曰两难全了命未能先了性
  大道之要,在全神而又全形。全神,普通叫作性功。全形,普通叫作命功。修道的人,能得形神两全最上。如其不能,先做性功以全神。等到有机会时,再做命功以全形,亦无不可。下文所说:就是了性全神的办法。
  不去奔名与逐利绝了人情总无事
  不去同人家争名夺利,谢绝人情上的往来应酬,就能够达到清闲无事的境界。
  决烈在人何住滞在我更教谁制御
  不贪名利与谢绝应酬,这两件事,看起来很不容易做到。但是事在人为,倘若真肯下决烈的心,未必一定就有什么障碍。在我自己本身,更是要做就做,教谁来干涉我呢?住滯,即障碍之意。制御,即干涉之意。
  掀天声价又如何倚马文章未足贵
  掀天,形容其人声价之高。倚馬,形容文章下笔之快。但是对于修道上都无用处。
  荣华衣食总无心积玉堆金复何济
  上句说一心向道,不注意于荣华衣食。下句说有钱的人,若不肯修道,等到老病死的时候,虽有钱又何济于事呢?
  工巧文章与词赋多能碍卻修行路
  此言成为一个文学家,也无大用,反而成为修行的障碍。
  恰如薄雾与轻烟闲傍落花随柳絮
  此言文人不能成大事业,就像那些薄雾轻烟,和落花飞絮为伴,总觉得飘扬无根,虚而不实。
  缥缈浮游天地间到了不能成雨露
  上句说薄雾轻烟的形狀,下句说薄雾轻烟与雨露不同,雨露有益于人世,烟雾无益于人世,而烟雾终久是烟雾,不能变成雨露。缥缈,形容其飘荡无根。浮游,形容其虚而不实。
  名与身兮竟孰亲半生岁月大因循
  世上沒有一个人不喜欢名誉,更沒有一个人不爱惜身体。名誉和身体比较起来,那一样同我最亲近呢?自然是身体最亲近了。可惜世上人半生岁月,就此因循过去。因循二字的意思,就是遵守旧章。我们抱定人类始祖所遗传的饮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