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而不知其所之,汒乎淳备哉!汒乎,言不能测其所至。功利、机巧,必忘夫人之心。宣云:「夫人之心,必无此四累。」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为。之,往也。心志有所专执。虽以天下誉之,得其所谓,称为全德。謷然不顾;謷然,犹傲然。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谓,成云:「声名丧失。」傥然不受。成云:「傥然,无心貌。」天下之非誉,无益损焉,是谓全德之人哉!郭云:「此宋荣子之徒,未足以为全德。子贡之迷没于此人,即若列子之心醉于季咸也。」我之谓风波之民。」成云:「水性虽澄,逢风波起,我心不定,类彼波澜。」反于鲁,以告孔子。孔子曰:「彼假修浑沌氏之术者也:郭云:「以其背今向古,羞为世事,故知其非真浑沌也。」宣云:「假修,言假人事以修之。」案:二说并通。识其一,不知其二;郭云:「徒识修古抱灌之朴,不知因时任物之易。」治其内,而不治其外。成云:「守道抱素,治内也;不能随时应变,不治外也。」夫明白入素,无为复朴,成云:「心智明白,会于质素之本;无为虚淡,复于淳朴之原。」体性抱神,以游世俗之间者,汝将固惊邪?郭云:「此真浑沌也,故与世同波而不自失,则虽游于世俗而泯然无迹,岂必使汝惊哉!」俞云:「固读为胡。胡、固皆从古声,故得通用。汝将胡惊邪,言汝与真浑沌遇,则何惊也?郭注正得其意。」且浑沌氏之术,予与汝何足以识之哉!」郭云:「浑沌玄同,孰识之哉!」

  谆芒将东之大壑,海也。适遇苑风于东海之滨。苑风曰:「子将奚之?」曰:「将之大壑。」曰:「奚为焉?」曰:「夫大壑之为物也,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吾将游焉。」成云:「大海宏深,以譬至理。虽寄往沧溟,实游心大道也。」苑风曰:「夫子无意于横目之民乎?成云:「五行之内,惟民横目。」愿闻圣治。」谆芒曰:「

圣治乎,官施而不失其宜,司马云:「施政布教,各得其宜。」拔举而不失其能,毕见其情事而行其所为,宣云:「尽见情理,顺而行之。」行言自为而天下化,躬行其言,皆以自为,而人化之。手挠顾指,四方之民莫不俱至,言以手麾,以顾指,而民毕从。司马云:「挠,动也。」郭庆藩云:「顾指,谓顾其人而指使之。左思吴都赋『搴旗若顾指』,刘逵注:『谓顾指如意。』」此之谓圣治。」「愿闻德人。」曰:「德人者,居无思,行无虑,不藏是非美恶。宣云:「心中过而不留。」四海之内,共利之之谓悦,共给之之谓安;民与上共悦安。为、谓字同。怊乎若婴儿之失其母也,傥乎若行而失其道也。释文:「字林云:『怊,怅也。』」案:傥,心无主也。民仰赖之如此。财用有余而不知其所自来,饮食取足而不知其所从。成云:「寡欲止分,故财用有余;不贪滋味,故饮食取足。」此谓德人之容。」郭云:「德者,神人迹也,故曰容。」「愿闻神人。」曰:「上神乘光,与形灭亡,上品神人,乘光照物,不见其形迹。此谓照旷。成云:「智周万物,明逾三景,无幽不烛,岂非旷远!」姚云:「晋人讳昭,皆书作照,右军法帖皆然。不知者乃因照字作解,非也。」致命尽情,宣云:「致天命,尽实理。」天地乐而万事销亡,宣云:「与天地同乐,而物累皆捐。」万物复情,齐其情实。此之谓混冥。」混同于玄冥。

  门无鬼司马本作「无畏」,云:「门姓,无畏字。」与赤张满稽,宣云:「赤张姓,满稽名。」观于武王之师。谓孟津之役。赤张满稽曰:「不及有虞氏乎!故离此患也。」不及有虞之揖让,故遭离征伐之患。门无鬼曰:「天下均治而有虞氏治之邪,其乱而后治之与?」言天下皆治,而有虞氏又从而治之邪,其必有乱而后治之与?赤张满稽曰:「天下均治之为愿,而何计以有虞氏为?郭云:「均治则愿各足矣,复何为计有虞氏之德而推以为君!」有虞氏之药疡也,李云:「疡,头创也。」王引之云:「药,古读曜,与疗声近义通。方言:『疗,治也。』」郭云:「天下皆患创乱,故求虞氏药之。」秃而施,病而求医。宣云:「不秃何用?不病何用医?」孝子操药以修慈父,修,治也。其色燋然,圣人羞之。宣云:「言不如养亲使不病也。」至治之世,不尚贤,不使能;上如标枝,如树枝无心而在上。民如野鹿;郭云:「放而自得。」端正而不知以为义,自然合宜。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成云:「任真当理。」蠢动而相使,不以为赐。互相役使,故不谢。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传。」成云:「率性而动,故无迹可记。迹既昧矣,事亦灭焉。」姚本「无传」为一节,从之。

  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亲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子;君之所言而然,所行而善,则世俗谓之不肖臣。而未知此其必然邪!宣云:「明于责臣子之谄谀,却不知人情皆必然。」世俗之所谓然而然之,所谓善而善之,则不谓之道谀之人也。则与而同义。郭庆藩云:「道即谄也。渔父篇:『希意道言谓之谄。』荀子不苟篇『非谄谀也』,贾子先醒篇『君好谄谀而恶至言』,韩诗外传并作『道谀』。道、谄一声之转。」宣云:「世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