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文】《淖》昌略反,又直角反。
  【五】【注】夫焦火之热,凝冰之寒,皆喜怒并积之所生。若乃不雕不琢,各全其朴,则何冰炭之有哉!
     【疏】廉,务名也。刿,伤也。雕琢名行,欲在物前。若违情起怒,寒甚凝冰;顺心生喜,热踰焦火。
     【释文】《廉刿》居卫反。司马云:伤也。广雅云:利也。《琢》丁角反。
  【六】【注】风俗之所动也。
     【疏】逐境之心,一念之顷,已遍十方,况俛仰之间,不再临四海哉!
  【七】【注】静之可使如渊,动之则系天而踊跃也。
     【疏】有欲之心,去无定准。偶尔而静,如流水之遇渊潭;触境而动,类高天之县;不息动之,则系天踊跃。
     【释文】《县而天》音玄。向本无而字,云:希高慕远,故曰县天。
  【八】【注】人心之变,靡所不为。顺而放之,则静而自(二)通;治而系之,则跂而偾骄。偾骄者,不可禁之势也。
     【疏】排下进上,美恶喜怒,偾发骄矜,不可禁制者,其在人心乎!
     【释文】《偾》向粉问反。广雅云:僵也。郭音奔。《骄》如字,又居表反。郭云:偾骄者,不可禁之势。
     【校】(一)世德堂本藏作臧。(二)世德堂本无自字。
  昔者黄帝始以仁义撄人之心【一】,尧舜于是乎股无胈,胫无毛,以养天下之形,愁其五藏以为仁义,矜其血气以规法度。然犹有不胜也,【二】尧于是放讙兜于崇山,投三苗于三峗,流共工于幽都,此不胜天下也。【三】夫施及三王而天下大骇矣【四】。下有桀跖,上有曾史【五】,而儒墨毕起【六】。于是乎喜怒相疑【七】,愚知相欺【八】,善否相非【九】,诞信相讥【一0】,而天下衰矣【一一】;大德不同,而性命烂漫矣【一二】;天下好知,而百姓求竭矣【一三】。于是乎釿锯制焉,绳墨杀焉,椎凿决焉【一四】。天下脊脊大乱,罪在撄人心。故贤者伏处大(一)山嵁岩之下,而万乘之君忧栗乎(二)庙堂之上【一五】。
  【一】【注】夫黄帝非为仁义也,直与物冥,则仁义之迹自见。迹自见,则后世之心必自殉之,是亦黄帝之迹使物撄也。
     【疏】黄帝因宜作则,慈爱养民,实异偏尚之仁,裁非之义。后代之王,执其轨辙,苍生名之为圣,撄人之心自此始也。弊起后王,衅非黄帝。
     【释文】《自见》贤遍反。下同。
  【二】【疏】胈,白肉也。尧舜行黄帝之迹,心形瘦弊,股瘦无白肉,胫秃无细毛,养天下形容,安万物情性,五藏忧愁于内,血气矜庄于外,行仁义以为规矩,立法度以为楷模,尚不免流放凶族,则有不胜。
     【释文】《股》音古。胫本曰股。《胈》畔末反,向父末反。李扶盖反,云:白肉也。或云:字当作绂。绂,蔽膝也。崔云:胈,□也。《胫》刑定反。◎庆藩案矜其血气,犹孟子言苦其心志也。矜者,苦也,训见尔雅释言篇。
  【三】【疏】昔帝鸿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浑沌,即讙兜也,为党共工,放南裔也。缙云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饕餮,即三苗也,为尧诸侯,封三苗之国。国在左洞庭,右彭蠡,居豫章,近南岳。三峗,山名,在西裔,即秦州西羌地。少昊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穷奇,即共工也,为尧水官。幽都在北方,即幽州之地。尚书有殛鲧,此文不备也。四人皆包藏凶恶,不遵尧化,故投诸四裔,是尧不胜天下之事。放四凶由舜,今称尧者,其时舜摄尧位故耳。
     【释文】《讙》音欢。《兜》(下)〔丁〕(三)侯反。《崇山》南裔也。尧六十年,放讙兜于崇山。《投三苗》崔本投作杀,尚书作窜。三苗者,缙云氏之子,即饕餮也。《三峗》音危。本亦作危。三危,西裔之山也,今属天水。尧六十六年,窜三苗于三危。《共工》音恭。共工,官名,即穷奇也。《幽都》李云:即幽州也。尚书作幽州,北裔也。尧六十四年,流共工于幽州。
  【四】【注】夫尧舜帝王之名,皆其迹耳,我寄斯迹而迹非我也,故骇者自世。世弥骇,其迹愈粗,粗之与妙,自途之夷险耳,游者岂常改其足哉!故圣人一也,而(四)有尧舜汤武之异。明斯异者,时世之名耳,未足以名圣(五)人之实也。故夫尧舜者,岂直一尧舜而已哉!是以虽有矜愁之貌,仁义之迹,而所以迹者故全也。
     【疏】施,延也。自黄帝逮乎尧舜,圣迹滞,物扰乱,延及三王,惊骇更甚。
     【释文】《施及》以智反。崔云:延也。《大骇》骇,惊也。《愈粗》音麤。下同。
  【五】【疏】桀跖行小人之行为下,曾史行君子之行为上。
  【六】【疏】谓儒墨守迹,是非因之而起也。
  【七】【疏】喜是怒非,更相疑贰。
  【八】【疏】饰智惊愚,互为欺侮。
     【释文】《愚知》音智。下及注同。
  【九】【疏】善与不善,彼此相非。
  【一0】【疏】诞虚信实,自相讥诮。
  【一一】【注】莫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