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昔,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麻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经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至,得米,便以撒地,谓以米祛其秽也,视米皆成真珠。方平笑曰:“姑故少年也,吾老矣,不喜复作此曹辈狡狯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酿,非俗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斗,搅之,以赐经家人,人饮一升许,皆醉。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复还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相闻求其酤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十斗许,信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者饮耳。又麻姑手爪不如人爪形,蔡经心中私言,若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也。方平已知经心中所言,即使人牵经鞭之,曰:“麻姑,神人也,汝何忽谓其爪可以爬背耶?”便见鞭著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
  经比舍有姓陈,失其名字,尝罢尉。闻经家有神人,乃诣门叩头乞拜见,于是方平引前与语,此人边乞得驱使,比于蔡经。方平曰:“君且起,可向日立。”方平从后视之曰:“噫,君心不正,影不端,终不可教以仙道,当授君地上主者之职。”临去以一符并一传著小箱中,以与陈尉,告言:“此不能令君度世,止能令君竟本寿,寿自出百岁也,可以消灾治病,病者命未终,及无罪犯者,以符到其家,便愈矣。若有邪鬼血食作祸者,带此传以来社吏,当收送其鬼。君心中亦当知其轻重,临时以意治之。”陈尉以此符治病,有效事之者数百家,陈尉寿一百一十一岁而死,死后,其子孙行其符,不复效矣。
  方平去后,经家所作饮食数百斛,在庭中者悉尽,亦不见人饮食之也。经父母私问经曰:“王君是何神人?复居何处?”经答曰:“常治昆仑山,往来罗浮山括苍山,此三山上,皆有宫殿,宫殿一如王宫,王君常任天曹事,悉关王君,王君出时,或不尽将百官,惟乘一黄麟,将士数十人侍,每行,常见山林在下,去地当数百丈,所到,山海之神皆来奉迎拜谒,或有千道者。”
  后数年,经复暂归家,方平有书与陈尉,真书廓落大而不工。先是无人知方平名远者,起此,乃因陈尉书知之。其家于今,世世存录王君手书及其符传于小箱中,秘之也。

伯山甫

  伯山甫者,雍州人也。在华山中精思服饵,时时归乡里省亲,如此二百余年不老。每入人家,即知人家先世已来善恶功过,有如临见,又知未来吉凶,言无不效。见其外生女年老多病,将药与之,女服药时年七十,稍稍还少,色如桃花。汉遣使者经见西河城东有一女子笞一老翁,其老翁头发皓白,长跪而受杖,使者怪而问之,女子曰:“此是妾儿,昔妾舅氏伯山甫,以神方教妾,妾教使服之,不肯,而至今日衰老,不及于妾,妾恚怒,故与之杖耳。”使者问女及儿今各年几,女子答云:“妾年二百三十岁,儿今年七十。”此女后入华山,得仙而去。

卷四

墨子

  墨子者,名翟,宋人也。仕宋为大夫,外治经典,内修道术,著书十篇,号为墨子,世所学之者,与儒家分涂。务尚俭约,颇毁孔子,尤善战守之功。公输班为楚将,作云梯之械,将以攻宋,墨子闻之,,徒行诣楚,足乃坏,裂裳以裹之,七日七夜到楚,见公输班,说之曰:“子为云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耶?楚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公输班曰:“吾不可以言于王矣!”墨子曰:“子令见我于王。”公输班曰:“诺。”墨子见王曰:“今有人舍其文轩,邻有弊举,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谓何若人也?”楚王曰:“若然者,必有狂疾。”翟曰:“楚有云梦,麋鹿满之,江汉鱼鳖,为天下富。宋无雉兔井鲋,此犹梁肉之与糟糠也;楚有柟梓松橡,宋无数尺之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闻大王吏议攻宋,与此同也。”王曰:“善哉。然公输班已为云梯,谓必取宋。”于是见公输班攻宋。墨子解带为城,以幞为械,公输班乃设攻城之机,九变。而墨子九拒之。公输班之攻城械尽,而墨子之守有余。公输班屈曰:“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墨子曰:“吾知子所以攻我,吾不言矣。”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班之意,不过欲杀臣,谓宋莫能守耳!然臣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早已操臣守御之器,在宋城之上,而待楚寇至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乃止,不复攻宋焉。
  墨子年八十有二,乃叹曰:“世事已可矣,荣位非可长保,将委流俗以从赤松游矣。”乃谢遣门人,入山精思至道。想像神仙。于是,夜常闻左右山间有诵书声者。墨子卧后。又有人来,以衣覆之,墨子乃饲之。忽有一人,乃起问之曰:“君岂山岳之灵气乎?将度世之神仙乎?愿且少留。诲以道教。”神人曰:“子有至德好道。故来相候,子欲何求?”墨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