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诈败,引出水而战。未三合,又淬于水。”火功未足,未可收伏也。“二人还去索战”,火功再进也。鳜婆对大圣说出“大闹天宫混元一气太乙金仙齐天大圣,如今皈依佛教。大王今后再莫与他战了。”夸大圣之始末,乃以明金丹为混元一气,从八卦炉中煅炼而成。火功既足之候,急宜退守,以待运通超说。即崔公《入药镜》所云“受气吉,防危凶。火候足,莫伤丹。天地灵,造化悭”是也。故下文妖精道:“贤妹所见甚长,把门紧闭了。”“任君门外叫,只是不开门。”行者道:“你两个只在河岸上巡视着,不可放他走了。”俱是罢功守城,防危虑险,恐有“夜半急风雷”之患也。
  
  丹阳祖师曰:“水中火发休心景,雪里开花灭意春。”即怪物高垒千层,闭门不出之候。定性归真,有自然而然之妙;普陀自在之菩萨,所以有不期然而自动者矣。菩萨不待行者拜问,“不许人随侍,自入竹林里观玩。”早知妖精当收伏之时,应预制收伏之器,对神观之妙用。非可令人共知也。令大圣“聊坐片时,待菩萨出来。”因时候未至,自须守待,无所用其躁心也。见红孩儿笑道:“你那时节魔业迷心,今朝得成正果,才知老孙是好人。”正明此时乃婴儿现相之时。今日之魔,亦如红孩儿,非得菩萨运神功收伏,不成正果。虽了性了命一理,而收伏各有时节也。行者心焦,恐迟了,伤师之命。时过而金丹走失,失其命矣。“菩萨分付,只等他自己出来。”见金丹之脱胎有候,须待其自出来也。
  
  描写菩萨竹林之妙相,皆自天然,不假装束,显男女于一相,分清浊为两般;忽忙中却甚自在,坐忘内全是条理。神观法器真玄妙,甘露慈云洒碧空。噫!妙哉!通天河妖怪根源,惟菩萨识得;竹林里削篾做甚,岂诸天能知?重整家事无多物,只手提个紫竹篮儿;救取唐僧莫误时,拘不得那着衣登座。未梳妆的菩萨,却像似逼将来的稳婆;上溜头拴篮儿,分明是逆流间的渔父。
  
  菩萨念颂子道:“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神哉!神哉!生死机关,尽在手中,下手妙诀,不离口授,其颠倒去来之妙,言不能显,第就浅义而论:“住”者,人之主,心苗与肾气而交结,故成活,入我“门”来便是“阔”。“去”者,一之亡,七情与歹意而俱存,故就死,到得“敝”时应自“毙”。活者,神也,气之清,故上达而住,得一以成佳妙,离人以自主持,住其自住,非菩萨住之也。死者,物也,质之浊,故下流而去,着水则犯法纲,如刃则遭劫运,去其自去,刃非菩萨去之也。经云:“菩萨于法,应无所住。”今云“住”,生于活也,活即无住,无住生住也。去由于死,死即住也,住故去。颂子之显义也,其秘妙处不能笔显。
  
  “亮灼灼一尾金鱼”,忽然自入篮来,特菩萨能神观其候耳。菩萨何心哉?溯其本来,出自莲花而无染;究其手段,由于九转而归一。“海潮泛涨”,明其降世成精之因缘;“掐指巡纹”,计其数是还元之时候。“运神功,织竹篮,收怪现相”,以示凡人,大慈大悲,灵感有如此,盖大王即一大士之化身。经云:“观音菩萨,成就如是功德,以种种形游诸国土,度脱众生”是也。大士得龙女、红孩,而显了性之宗源;大王得童男童女,而现了命之根蒂。是一是二。陈家庄众信人等,家家自有灵感大士,鱼篮之妙相,自有收伏灵感大王之妙法,奈何不敬信而尊奉之哉!
  
  大王收入鱼篮,唐僧即已得命,老鼋仍归故宅还元,即是通天已成普渡慈航,何用打船办篙。“忽然河中高叫”,从“知悟本成灵”,“端的是真”,“怎敢虚谬”?放心稳渡胜层冰,“歪一歪,不成正果“;踏盖站身分左右,牵上马,确是河图。噫!白鼋背上,放出五色毫光;通天界里,话尽无生玄妙。返本还元,全凭自在;脱壳成真,须问佛祖。能上无底船,盖缘此处种灵根;取得有字经,还从是河经历去。朝天发誓不差池,我问我问休忘记。
  
  第五十回 情乱性从因爱欲 神昏心动遇魔头
  
  悟一子曰:《西游》一书,讲金丹大道,止讲得“性命”二字,实止是先天真己之气。修性命者,修此一气,性命双全,而还归于一。反反覆覆,千变万化,不离其元。
  
  诸篇立说,或先明了性,而后可了命;或先明了命,而后可了性。或明了性即是了命,或明了命即是了性。或耑明性,而命无二理;或耑明命,而性有同原。或明了性不了命之偏,或明了命不了性之昧。或明了命之先先了性,了命之后后了性。或明性之不了,而落于虚伪,或明命之不了,而入于妖邪。或明傍门不能了命,而反失其性;或明枯寂不能了性,而无由了命。或明性为物欲所诱而不能了,或明命为幻妄所误而不能了。或未能尽知其性之初而不能了,或未能尽知其命之妙而不能了。或正言,或反说,或寓意,或设象。或戏谑闲情,发本然之理;或冷语微词,示下手之功。或隐指其要决,或显露其真传。横竖侧出,旁通曲喻。千魔方怪,无非止讲得修“性命”二字,止修得先天真乙之气而已。
  
  首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