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行焉。是在有志无志之间耳。有志,则柔弱者可变为刚强,刚强即可以渐登道岸。无志,则刚强者亦为柔弱,柔弱便不能超出苦海。所谓志者,刚决也、果断也。有此刚决果断之志,则世事不能染,恩爱不能牵,私欲不能起,名利不能诱,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患难不能动。只知有道,不知有他;只知顾性命,不顾别事。一切身外之物,俱不能碍的。可以闻道,可以修道。无刚决果断之志,世事看不破,恩爱摆不脱,私欲扫不去。见富贵而动心,处贫贱而移志,遇患能而不受,日在假境而不识其假,身在苦海而不知其苦。纵有一时道心发现,刚气不振,旋生旋灭。前怕狼,后怕虎,又怕饿着,又怕冻着,又恐劳碌身体,又恐学道不成。耽误现在,推委不前,主意不定,懦弱畏缩。凭何而学道,凭何而闻道,凭何而行道?世间糊涂学人,虽名学道,并不象学道之人;妄想闻道,并不作想道之事。一日十二时中,何尝有一时在身心性命上着意?只是讲衣食、说是非、图热闹、争胜负。一举一动,与世人一般;或作或为,与俗人无异。 见有利处,钻头觅缝;遇行功处,藏身退步。苦中作乐,梦里行事。弄虚头浑身是刚,作正事四大无力。绝不思身穿道衣,头顶道巾,吃了十方脂膏,与自己作正经事,岂不是大便宜之事?而反懈怠不力,虚度岁月,挪匪累债,无功受禄,如何开消?况此修真之事,又不要你身躯出什么大力气,做什么莽活路。不过是心头一点长久念头,刚决志气,便能有造。释迦佛不是天上降下的,李老君不是地下长出的,孔夫子不是风中化成的。同人耳目,同人皮肉,皆系先尽人功,而后得证圣位。故孟子曰:尧舜与人同耳。盖以圣贤仙佛,皆自人修而成。人人可以为圣贤,人人可以为仙佛。特患懦弱无能,不肯自立刚志耳。吾劝真心学道者,速将懦弱关口打通。稳定柱杖子,发猛勇志,坚长久心,举步向前,单刀直入。时时刻刻在性命上留心,行行步步在道理上穷究。不知而必强求知,不明而必苦力明。如遇明师,只是一味诚心去参学。亦不妄想口诀,亦不急问心传。就是教苦即去苦,教死亦要死,教饿亦要饿。至於打骂磋磨,通皆喜受,绝无一点嗔恨,方能济事。特以受人之所不能受,始能得人之所不能得;苦人之所不能苦,始能知人之所不能知。否则,一味懦弱,刚气不振,便是无有力量,如何载的大道?妄想明道,难矣。

  不久关

  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至圣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子思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缘督子曰:学全真者,得师略指门径,而不知逐节事条;知神气相依,而不知铅汞交姤;知铅汞交姤,而不知性命混合。妄拟火候,进退不知,此皆无成。古经曰:言语不通非眷属,工夫不到不方圆。此皆言修道立德,必须有长久之志也。夫修真之道,穷理尽性至命之学也。穷理必穷至於无一毫有疑,无毫不知,方是大彻大悟。知之真,见之的,而理始明矣;尽性必尽至於无一些气质,无一些私欲,方能空空洞洞。明不昧,暗不迷,而性始尽矣。至命必至於脱离阴阳,跳出五行,方谓功力悉化,不动不摇,自由自专,而命始立矣。然穷理尽性至命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必要立长久之志,行长久之功,方能明的理,尽的性,至的命,处乎造化之中,而不为造化所拘。特以经久不易之大事,必须经久不已之大功而方成。已往群真,哪个不是立长久之志,用长久之功而成者。试观世间小巧技艺,亦必专心致志,听师指教,多年功夫,方能得心应手,因材造作。况此性命大事,岂是无恒心者所能知?世间湖涂学人,不知理是何理,学此着空执相事务,即谓明理;不知性是何性,或疑性在天谷0[(囟/心)*页]门,神存头上,即谓修性;不知命是何命,或疑命在丹田气海,意定下元,即为修命。噫!以此谓理谓性谓命,妄想超脱,以冀不死,如缘木求鱼,捏目生花,有何实济?理与性命且不能知,何可望仙?即有一二学人,分的邪正,辨的是非,却又妄想速得,急欲见效。日久懈怠,无长久之心,少坚固之念,忽进忽退,忽行忽止。方欲向前,却又缩后,悬虚不实,恍惚不定。如此等类,怎能见的堂奥真物?吾劝真心学道者,速将不久关口打通,立长久志念,下永久功夫,莫要三心二意,半途而废。愈久愈力,愈难愈苦,终久有个得意之时。否则,始勤终怠,言行不顾,妄相闻道,难矣。

  暴弃关

  至圣曰:朝闻道,夕死可矣。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老祖曰:吾非圣人,学而得之。上阳子曰:释迦闻佛半偈而欲舍其身,黄帝顺下风膝行而进问广成子治身奈何而可以长生。此皆自贵自重,而不可自暴自弃也。夫人秉天地五行之气而生身,有气而即有性,有性而即有命。是理气性命即寓於一身之中,不论贤愚高低,同此一理气,同此一性命。凡夫圣贤,原无分别,惟能了性命者,即是圣贤;不能了性命者,即是凡夫。孟子所谓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者是也。仙传云:自古飞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