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治身则秽,故不闻道者,无以反其性,不通物者,不能清静。原人之性无邪秽,久湛于物即易,易而忘其本即合于其若性。水之性欲清,沙石秽之;人之性欲平,嗜欲害之,唯圣人能遗物反己。是故圣人不以智役物,不以欲滑和,其为乐不忻忻,其于忧不惋惋,是以高而不危,安而不倾。故听善言便计,虽愚者知说之;称圣德高行,虽不肖者知慕之;说之者众而用之者寡,慕之者多而行之者少,所以然者,掔于物而系于俗。故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清静者德之至也,柔弱者道之用也,虚无恬无形大,有形细,无形多,有形少,无形强,有形弱,无形实,有形虚。有形者遂事也,无形者作始也,遂事者成器也,作始者朴也。有形则有声,无形则无声,有形产于无形,故无形者有形之始也。广厚有名,有名者贵全也;俭薄无名,无名者贱轻也;殷富有名,有名尊宠也;贫寡无名,无名卑弱也;雄牡有名,有名者章明也;雌牝无名,无名者隐约也;有余者有名,有名者高贤也;不足者无名,无名者任下也。有功即有名,无功即无名,有名产于无名,无名者有名之母也,天之道有无相生也,难易相成也。是以圣人执道,虚静微妙以成其德,故有道即有德,有德即有功,有功即有名,有名即复于道,功名长久,终身无咎,王公有功名,孤寡无功名,故曰圣人自谓孤寡,归其根本。功成而不有,故有功以为利,无名以为用。古民童蒙,不知东西,貌不离情,言不出行,行出无容,言而不文,其衣致,神德不全于身者,不知何远之能坏,欲害之心忘乎中者,即饥虎可尾也,而况于人?体道者佚而不穷,任数者劳而无功,夫法刻刑诛者,非帝王之业也,棰策繁用者,非致远之御也,好憎繁多,祸乃相随,故先王之法非所作也,所因也,其禁诛非所为也,所守也,故能因则大,作即细,能守则固,为即败。夫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心而不明,以智虑为治者,苦心而无功,任一人之材,难以至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亩。循道理之数,因天地之然,即六合不足均也,听失于非誉,目淫于彩女,礼亶不足以放爱,诚心可以怀远,故兵莫憯乎志,镆为下寇,莫大于阴阳,而枹鼓为细,所谓大寇伏尸不言节,中寇藏于山,小寇遯于民间。故曰民多智能,奇物滋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去彼取此,天殃不起。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德,愉者万物之祖也,三者行则沦于无形。无形者,一之谓也,一者,无心合于天下也。布德不溉,用之不勤,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味而五味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故有生于无,实生于虚。音之数不过五,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也,味之数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色之数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音者宫立而五音形矣,味者甘立而五味定矣,色者白立而五色成矣,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故一之理,施于四海,一之嘏,察于天地,其全也、敦兮其若朴,其散也、浑兮其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澹然若大海,汜兮若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

  老子曰:万物之摠,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故,不易其常,放准循绳,曲因其常。夫喜怒者,道之邪也;忧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过也;嗜欲者,生之累也。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焦心,疾乃成积,人能除此五者,即合于神明。神明者,得其内,得其内者,五藏宁,思虑平,耳目聪明,筋骨劲强,疏达而不悖,坚强而不匮,无所太过,无所不逮。天下莫柔弱于水,水为道也,广不可极,深不可测,长极无穷,远沦无涯,息耗减益,过于不訾,上天为雨露,下地为润泽,万物不得不生,百事不得不成,大苞群生而无私好,泽及蚑蛲而不求报,富赡天下而不既,德施百姓而不费,行不可得而穷极,微不可得而把握,击之不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灼之不熏,淖约流循而不可靡散,利贯金石,强沦天下,有余不足,任天下取与,禀受万物而无所先后,无私无公,与天地洪同,是谓至德。夫水所以能成其至德者,以其卓约润滑也,故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夫无形者,物之太祖,无音者,类之太宗,真人者,通于灵府,与造化者为人,执玄德于心,而化驰如神。是故不道之道,芒乎大哉,未发号施令而移风易俗,其唯心行也。万物有所生而独如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守其门,故能穷无穷,极无极,照物而不眩,响应而不知。

  老子曰:夫得道者,志弱而事强,心虚而应当。志弱者柔毳安静,藏于不取,行于不能,澹然无为,动不失时,故「贵必以贱为本,高必以下为基。」托小以包大,在中以制外,行柔而刚,力无不胜敌无不陵,应化揆时,莫能害之。欲刚者必以柔守之,欲强者必以弱保之,积柔即刚,积弱即强,观其所积,以知存亡。强胜不若己者,至于若己者而格,柔胜出于己者,其力不可量,故「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革强则裂,齿坚于舌而先毙,故「柔弱者生之干也,坚强者死之徒。」先唱者穷之路,后动者达之原。夫执道以耦变,先亦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