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随高就低,退则可以自保,进则可以有为,二郎焉敢而拢之?不拢而现本相以弹打,是阴之剥阳于上也。然《剥》极于上,即反于《坤》。“大圣趁着机会,滚下山崖,变作土地庙”,《剥》变为《坤》矣。“尾巴变旗竿在庙后”,《剥》极归《坤》,贞下起元,一阳来复,岂非尾巴在庙后乎?“二郎欲捣窗棂踢门扇”,小人剥庐也。小人剥庐而欲尽剥其阳,是自失其所覆,适以自剥其庐。此大圣使隐身法,去灌江口,变二郎之象,入二郎之庙,点察二郎香火之由来也。

  噫!二郎方欲剥孙之庙,大圣随即占杨之庙,以是知孙庙即杨庙,剥孙庙,正以剥杨庙,故曰:“郎君不消嚷,庙宇已姓孙了。”天王照见,告知二郎,是明告学人,不使阳之剥尽,留其余阳,顺而止之,以为返还大丹之本耳。《剥》之《彖传》曰:“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盖观天之道,还须执天之行,若空观而不行,则《剥》而《复》,《复》而《姤》,《姤》而复《剥》;《泰》而《否》,《否》而《泰》,《泰》而又《否》,先天之气何由收伏?何由而凝结?此老君不用观音净瓶助拿,而以金钢琢收伏之。“净瓶”者,清净无为之道;“金钢琢”者,中正有为之道。惟其中所以套诸物,惟其正可以早晚防身。盖金丹之道,以清净为体,以中正为用。“自天门上往下一掼,打中天灵,跌了一跤。”执中精一,真空而含妙有,妙有而归真空,先天灵气,自不飞走。又“被二郎细犬照腿肚子上一口,扯了一跌”,阳极当以阴接之。“睡倒在地,爬不起来”,由《剥》而《复》,归根复命矣。“七圣一拥按住,即将绳索捆绑,使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仍榷剥》卦顺而止之义。

  噫!始而假阴剥真阳,既而借阴以伏阳,不得其假,则真者不见;不得其真,则假者不去。二郎变化,以假欺真,气之顺也;大圣变化,藏真顺假,法之逆也。不能神观大观者,则真为假所制,而真遂成假;能神观大观者,则假为真所化,而假亦化真。是二郎虽罪之魁,亦功之首。故天神都道,“此小圣之功也。”二郎道:“我何功之有?”则知提纲“小圣施威”者,小圣顺时而施也;大至被降者,大圣顺时而止也。施者自施,止者自止,一顺时,而收伏金丹妙用尽矣。非观天之道,执天之行者,而能若是乎?

  篇中千余言,历历说来,总归到“顺而止之”一句。这一句妙用,以之用于还丹,而还丹结;以之用于大丹,而大丹凝。还丹大丹皆藉此而成就矣。观察观到此处,则顿悟圆通,一灵妙有,先天之气自虚无凝结矣。此回仙翁一意双关,顺逆并写,非仅言其顺行之道,学者能于此回悟得透彻,则内外二事,可得其大半矣。

  诗曰:

  大观若也更神现,否泰盈虚怎得瞒。

  用九随时兼用六,执中精一结灵丹。

  第七回 八卦炉中逃大圣 五行山下定心猿

  悟元子曰:上回言先天之气,顺而止之,自《剥》归《复》,可以金丹凝结矣。此回专言真火锻炼,金丹成熟之后,自有为而入无为,以成无上至真之妙道也。

  大圣被天兵押去斩妖台,神火不能烧,雷楔不能打,何哉?盖先天之气来归,药即是火,火即是药,自有天然真火,而非外来之火可以为功者。故老君奏道:“那猴吃了蟠桃,饮了御酒,又盗了仙丹,三昧火炼就金刚之躯,急不能伤,不若与老道领去.放在八卦炉中,以文武火锻炼出我的丹来。”是明示金丹凝结之后,非真火锻炼不能成熟也。既云吃了蟠桃.饮了御酒,盗了仙丹,已成金刚不坏之躯,又何云以文武火锻炼出丹来?此等关节,不可不知。盖炼就金刚之躯,是金丹凝结,一时之功;以文武火锻炼出丹,是朝《屯》暮《蒙》,抽铅添汞,符火烹煎之功。

  “老君将大圣推入八卦炉中,命道人架火锻炼,大圣钻在《巽》宫位下。《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只是风搅烟来,把一对眼熏红了,弄做个老害眼,故后来唤作火眼金睛。”噫!仙翁慈悲,不但指人以火候,而且指人以作用。前次之结丹,以中为贵;今此之炼丹,以和为贵。《巽》风乃和缓从容之谓,一阴伏于二阳之下,刚中用柔,和缓从容而不迫也。《中庸》曰: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能中能和,刚柔相济,良贾深藏若虚,黜聪毁智,内明外暗之意,故曰火眼金睛。

  “七七四十九日,老君火候俱全,忽一日开炉取丹。大圣只听炉头声响,猛睁眼看见光明,忍不住将身一纵,跳出丹炉,呼啦一声,蹬倒入卦炉,往外就走”。是火候已足,阴尽阳纯,滓质尽去,金丹成熟,自然迸出一粒光明宝珠矣。斯时也,脱五行而出造化,命由自主,鼎炉无用。故把“架火看炉的一个个都放倒,把老君摔了个倒栽葱,脱身走了”。脱身走了者,不为造化所拘,不为幻身所累也。此提纲“八卦护中逃大圣”之旨。

  “耳中掣出如意金箍棒,不分好歹,却又大闹天宫”。丹成之后,无拘无束,一灵妙有,法界圆通,与天争权,理所必然。“却又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