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发发昏哩!”又曰:“要发三四个昏。”三四为七,火之数。以火锻炼,后天化,先天纯,即《参同》所谓“昏久则昭明”也。

  “行者道:‘我们一年常发七八百个昏儿,这三四个昏儿易得发。”’一年者,四象一气也;七八百者,七八一十五,三五合一也。四象一气,三五合一,纯阳无阴,金丹成熟,我命由我不由天,故曰“发发儿就过去了”。可见金丹之道,未有不昏而能昭明者。昭明之道,全在火功,火功之力,全在心无挂碍、无恐怖,不图身闲,期必化尽后天阴气,而不容丝毫滓质留于方寸之中。

  何以两魔画影图形要拿唐僧乎?金丹之道《河图》五行之道,《河图》一、三、五、七、九,先天五行,属于法身,唐僧四众有焉;二、四、六、八、十,后天五行,属于幻身,金角银角有焉。先天无影无形,后天有影有形,画影神要拿他师徒,是以后天而败先天也。知此者,以先天化后天,魔可归圣;不知此者,顺后天而伤先天,圣即成魔。此中消息非得口传心授之火候,不能腾挪乖巧运动神机,以真化假,借假归真也。行者照顾八戒入山,打听妖精多少,是使其打听真假,在不睹不闻处,戒慎恐惧,以运火候耳。八戒巡山编谎一段,是仙翁形容世间不知真假之呆汉,在肉皮囊上用功夫。或入山静养,或守空寂灭,以为得真,自欺欺人,视性命为儿戏,可不误了大事?此等之辈,都该伸过孤拐来打一顿棍,以为记心。《悟真》云:“不辨五行四象,那分朱汞铅银。修丹火候未曾闻,早便称呼居隐。不肯自思己错,更将错路教人。误他永劫在迷津,似恁欺心安忍。”噫!修真之道,毋自欺之道,若欺心而修道,不识其真,焉识其假?不辨其假,焉得其真?真假不分,火候不明,自惊自怪,乱猜乱疑,自招其魔,焉得不为魔困?“道路不平,被藤萝绊倒,为小妖所擒”,理所必然。

  大抵金丹之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若不能学、问、思、辨,必至真者为假,假者为真。欲求其真,反入于假;欲去其假,反伤其真。提纲所谓“莲花洞木母逢灾”者,即此一戒为净,不知火候之灾。修道者,可不先究火候乎?

  诗曰:

  修真火候要周全,年月日时一气连。

  未语河图深奥理,方才举步有灾愆。

  第三十三回 外道迷真性 元神助本心

  悟元子曰:上回言不知药物火候,大道难行,非徒无益,而又有害。此回批开外道,使学者心会神悟,借假修真,于后天中返先天也。

  篇首“二魔拿了八戒,浸在净水池中,过两日腌了下酒。”是直以一戒入净,即可眼食金丹。故老魔道:“拿了八戒,断然就有唐僧。”唐僧者,太极之象,乃攒簇五行而成,岂可以一戒求之乎?若以一戒为道,是在一身之中求矣。夫一身所有者、后天之气,其必以为祥云照顶,瑞气盘旋,即是修行好人。殊不知“项后有光犹是幻,云生足下未为仙”。岂可于后天一身求之?“众妖不见唐僧,二魔用手指说”,是指其一身有形有象之物为道。古仙云:“莫执此身云是道,须知身外还有身。”又正阳公云:“涕唾精津气血液。七般灵物总皆阴。若将此物为丹质,怎得飞升上玉京。”一连三指,三藏能不打三个寒噤乎?打寒噤者,惊其不知有身外法身之神通耳。

  “行者理开棒,在马前丢几个解数,上三、下四、左五、右六,使起神通,剖开路,一直前行。”此分明写出金丹火候之秘也。上三下四而为七,乃解七日来复之数也;左五右六,五六得三十,乃解一月三阴三阳六候之数也。一阳《震》,二阳《兑》,三阳《干》;一阴《巽》,二阴《艮》,三阴《坤》。三阴三阳,一气运用,周而复始,阴符阳火俱备。此等作为,真着实用,皆法身上运神通,本性中施手段。故怪物看见,忽失声道:“几年都说孙行者,今日才知,话不虚传果是真。”既知其真则直输诚恐后,改邪归正,不在幻皮囊上用功夫矣。何以又云;“猪八戒不曾错拿,唐僧终是要吃”乎?一切迷徒,错认人心为道心,或疑心之神通广大,修心即可得丹,而遂孤寂守静,一无所为,假装老成,自负有道,欺己欺人。其变作跌折腿的年老道士,非变也,乃怪物之本相也。怪物之所恃者,着空之学。认定行者,遣三山在空中劈头压倒行者。是认心定心,欲以一空其心,完成大道,只知空而不知行。行者被压,沙僧被挟,唐僧被拿,行李马匹摄入妖洞。四象落空,火候无用,大道已堕迷城。此提纲所以谓“外道迷真性”也。夫金丹者,真性也;修丹者,修真性也。修真性之道,有药物,有火候,有工程,急缓止足,毫发不得有差。今无知之徒,欲以顽空寂灭之学,而修真性,非是修真性,乃是迷真性也。真性一迷,更将何修?道至如此,尚忍言哉?

  “大圣压在山下,思念三藏,痛若伤情,追忆两界山师父揭压帖救出,又遭妖魔山压住,可怜八戒沙僧,与小龙化马一常”此仙翁痛苦伤情,悲其一切不得师诀,迷真性之辈也。两界山,是真师揭示口诀,救道心而真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