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避尘避暑穿了鼻,带上金平府,见刺史官,明究其由,问他个积年假佛害民,然后的决”者,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有罪者不得不罚。“八戒掣出戒刀,将避尘、避暑头砍下,锯下四只角来。”是戒其不得放宽禅性,出头迷人,予圣自雄,而有误性命。“大圣将四只犀角,叫四星拿上界,进贡玉帝”,是信不正者,假佛称强,终必四大归空;“留一只在府镇库,以作向后免征灯油之证,带一只去献灵山佛祖”,是信之正者,戒行两用,究竟得见佛祖。信之正与不正,真佛假佛分之,死生系之。修行者,可不真心实意,以道为己任,谨之于始,慎之于终乎?

  “告示晓谕众人,永蠲买油大户之役”,是晓示天下迷人,再莫枉费钱钞,而认假为真;“剥皮造作铠甲,普给官员人等吃肉”,是开剥于一切学者,须要体贴尝味,而去邪归正。“起四星降魔之庙,为四众建立生词。”内虚心而外实行,四象和合,其中有信,长生久视之道在是矣。

  噫!以了性为极乐,歇马贪欢,由泰而致否;以信心为要着,除假救真,由悲而得乐。仙翁大慈大悲,演出丹道中祸福依伏,惊戒后世盲汉,世间呆子,再莫贪乐误了前程,体要为嘴误了取经,急须寂寂悄悄,不要惊动大家,找大路而行可也。

  诗曰:

  空空一性便偷闲,破戒伤和入鬼关。

  通道而行常虑险,何愁不得到灵山。

  第九十三回 给孤园问古谈因 天竺国朝王遇偶

  悟元子曰:上回言了性之后,必须了命,方可以脱得生死,则是性命必须双修也明矣。独是金液大丹之道,即一阴一阳之道,乃系从有为而入无为,以无相而生实相;有火候,有法窍;有顺运,有逆行;有刻漏,有交铢;有真有假,有真中之假,有假中之真;有真中之真,有假中之假;有外阴阳之真假,有内阴阳之真假;一毫不知,难以成丹。故此回合下二回,仙翁大露天机,指出成仙作佛密秘,为圣为贤根苗,学者急宜于天竺国打透消息,得师一诀,完成大道,是不难耳。

  篇首诗云:“起念断然有爱,留情必定生灾。”言情爱之念,最易迷人,急须断灭,不得起之留之,自取其祸也。“灵明何事辩三台,行满自旧元海。”言灵明之真性,统摄先天之精气神,上应三台之星,最不易辨;非有非无,非色非空;亦非后天所有之物。所谓身外身者,是必须八百之行,三干之功,以法追摄于一个时辰内;三家相见,凝而为一黍之珠;如众水朝宗,而归元海矣。“不论成仙作佛,须从个里安排。”言自古及今,仙佛圣贤,莫不从阴阳生身之处,下手安排,还元返本也。“清清净净绝尘埃,果正飞升上界。”言性命俱了,万线俱化,脱出阴阳,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而超升上界,名登紫府矣。虽然此等原因,说之最易,解之最难,倘强解之,不知者反疑修心,若果修心,则空空一心,有何实际?焉能超凡入圣,而成天下稀有之事乎?

  “行者对三藏道:‘你好是又把乌巢禅师《心经》忘记了。’三藏道:‘《般若心经》,我那一日不念?’行者道:‘只是念得,不曾求那师父解得。’三藏道:‘猴头,怎说我不曾解的,你解得么?’行者道:‘我解得。’自此再不作声。”夫大道无声无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不可以言形,不可以笔书。倘曰《心经》解得,则所解者是心,殊失古人非心非佛之旨。只可口念得,不可口解得。行者道:“我解得,自此再不作声。”此不解之解,而已明解出来也。昔达摩西归,问众人各所得,众俱有陈,惟二祖挺立未发一语,达摩独许其得髓。太虚真人常云:“他人说得行不得,我们行得说不得。”与行者说“我解得,再不作声”同一机关。特以此等天机,诸天所秘,得之者顿超彼岸,立跻圣位,须要明师口口相传,心心相授,并非世间禅和子听过讲经,应佛僧见过说法,弄虚头,装架子,所能晓得解得者。三藏道:“悟空解得,是无言语文字,乃是真解。”岂虚语哉?夫此无言语文字,系我佛教外别传之妙旨,非一己孤修之事,乃人找共济之道,至尊至贵,必须善舍其财。虚已求人而后得。若给孤独长者,以金砖铺地,买的祗园,方能请的世尊说法,即仙真所谓“凡俗欲求天上事,用时须要世间财。若他少行多悭吝,千万神仙不肯来。”说到此处,法财两用,不着于色,不着于空,诸天及人,皆当惊疑,天下多少斯文,肚里空空老,安能知此?

  “寺僧问起东土来因,三藏说到古迹,才问布金寺名之由。”凡以问由东而西。取真经之来因耳;由东而西,取经之来因,即给孤独长者,金砖买的祗园,请佛说法之来因,此外别无来因。这个来因,非可自知,必要师传,若遇真师时雨之化,露出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则一得永得,造化在手,可以立证菩提,故曰:“话不虚传果是真。”夫修真之道,特患不得真传耳,果得真传,如金鸡三唱,惊醒梦中之人。“始悟从前颠倒见,枝枝叶叶尽是差。”

  可以过的百脚山,不在毒心肠上用功夫。而知非心非佛,即心即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