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乃铅汞相结而成。既云以汞制铅,又曰温养十月,铅飞汞干,岂不前后矛盾乎?”答曰:“这个天机,古今来不知迷杀了多少学人,千人万人,谁能知的?夫灵砂者,先天至阳之物。因阳极生阴,先天人于后天,真中有假;若不得他家真铅以制之,则此灵砂,终非我有。盖真铅内藏先天真一之气,以此铅气点我灵汞,则汞自不走。此汞已死,若不将铅气抽尽,灵砂不结。

  何则,铅虽先天之气,然自后天中出,外阴而内阳,带有阴气在焉!将此阴气抽尽,方能刚健中正,露出一颗黍米宝珠,内外光明,通天彻地,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

  《悟真》云:‘用铅不得用凡铅,用了真铅也弃捐。此是用铅真妙诀,用铅不用是诚言。’于此,可知用铅之说矣!”

  [参证:用铅如此,用汞可知矣!铅汞其然,四象、五行,天、地、人、物,不其然乎?是即用气不用质之义。此则更进一步,乃是用先不用后之大道焉!此之谓能知返还之妙义,学者当体行之。

  《经》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炼道出自然。”返还之次序如此。返还至此,则可生死自主矣!功不至此亦必遇魔而退,退至听天,岂不借哉!究其功用,端自尽己始。未有己不尽而能尽性致命也。我师大虚翁遗训如此。]

  问曰:“还丹大丹有分别,火候亦有分别乎?”答曰:“有分别。还丹火候在活子时,大丹火候在正子时。活子时者,不刻时中分子午。正子时有者,一时辰内管丹成。

  刻中子午者,刻刻有阴生阳长之机,遇子而进阳,遇午而退阴。《入药镜》云:‘一日内,十二时,意所到,皆可为。’言意度其阴阳消息而为之,正此不刻时中采药之活子时也。”

  一时丹成者,此一时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难得而易失,生死所系,性命所关。至人于此一时,奋大用,发大机;天地之数夺尽,万物之数夺尽;驱龙就虎,以虎驾龙;入于黄房,结为至宝。此乃一时结丹调合之正子时也。”

  问曰:“活子时、正子时之来,如何得知?”答曰:“不知如何作用?以活子时而论,先天真阳为后天所蔽,不能自发。即有时而发,为人欲所混,亦必旋有旋失。何以故?认假不认真耳!至人于此先夭一发之际,用法追摄,渐采渐收,积药已足,温之养之,气足神全。

  正子时到,大药发生。用片刻功夫,采而服之,与我真汞相合,复全混沌之气,此合大造化也。服丹之后,混沌七日,死而复生,换过后天卦交,露出先天根苗,从有为而入于无为矣!”

  [参证:按:此一段开示,乃从秦汉以后功法人手,故有等等说张。其法繁难,见效不易,而得成者,千万众一人而已。其病,不从先天之先立脚耳!

  体其功法,重在有作有用。先天之气,万无或遇也。则其所谓混沌,直是阳陷于阴,故须七日,阳始得透。然有问得通灵化,世人何知,从而崇奉?然于大道无一或合者。吾宗戒之,虽德薄不敢附和云。

  我师太虚翁亦尝论及此,谓此一段功法,孤修双修,均须外侣维持。孤修者,入定而已,嘱备上品引磬,耳边击之,俟韵垂绝,复又击之。定浅者,一击即醒。定深者,或三、或五、或七、无不醒也。若或移动其躯,得醒者,十无二三。既醒,必发奇症。双修亦然。如是不醒,须嘱外侣移神注定,或竟与定口鼻紧对,自能致醒。苟或迷昧,双修则双死,单修则单死。

  先师曰:“余昔游洞庭,路过草庵。庵为静师卓锡之所,静师常开无遮佛会,亦有年矣!是日,余未入门,一老妪自内出,情张惶。俄有一童追呼妈妈,情甚欢喜。抠问疏,曰:‘庆姑醒矣!’妪随返。余窃异之,乃从人。

  未及问,庆姑已下阶,见余大喜曰:‘果是,果是。’乃引入室。庆曰:‘东座某某,西座某某,北座左某,右即弟子,弟子神出,见师凝立庵侧,遂醒。疑是梦,不其果是。’因述合堂念佛入座,乃有此变。

  余闻,静审合堂无死机;乃取引磬按序击之,东西皆苏,惟庆左座,七击不醒;乃令庆坐定右,并嘱聚精汇神,注向定躯,刻许亦醒。群皆伏地叩曰:‘某等正入雾乡,莫辨东西。忽得蒲牢风送,心志稍定,乃觉。’座左一僧,桐庐庆姑姑表兄,年十六,庵主静师弟子。僧曰:‘某被迷雾迷睛,误入冰窖,身僵不得动。钟声嗡嗡,雾迷更甚,忽得暖气,触透身心,心乃活。闻师唤我,始如梦觉。’

  余告曰:‘是为入定。今而后,倘复若此,慎勿移眠床榻,仍以磬招,无不醒者。同定先醒,慎勿下座,必俟俱醒,乃可下也。此番合堂入定,千古奇缘,惜才混沌,未造清空,能到春和,再见星月,碧水千寻,芙蓉夹岸,复入混沌而醒,其去道不远矣!今惜静师亦入彀,庵无主者。余敢从经不从权乎?然已上干卿云覆护,佛天必有恩荫者。此余凝立庵侧之由,庆姑勉诸。’”

  先师之则,樵云先生采载《金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