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生形,无象生象,五官百骸,四肢五脏,不期然而然。父母亦莫知其所以然。胎中即具先天灵气,元神已藏于其中,此元神之来因也。

  识神者,即后天:阴神,历万劫而不坏,在轮回而不息。当婴儿出胞时,方入其窍,与元神相合,混而为一,此识神之来因也。”

  问曰:“识神既与元神相合,修识神即是修元神。何以又说修识神为一己之阴乎?”答曰:“此有说也。当人生之初,识神原与元神相合。及至二八,纯阳之体一破,分而为二:先天气散,后天气发,识神用事,元神遁藏,久而纯是识神当权,元神灭迹。其不死能生者谁乎?若执一己而修,不过修此识神,纵能极往知来,奈何屋坏移居,终落空亡耳!”

  问曰:“先天一散,后天用事。知其先天在于何处,而乃可复乎?”答曰:“先天虽为后天所蔽,而先天犹未尽混于后天。古仙云:“‘一毫阳气,不尽不死。’就于一毫不死之处下手,从无守有,何难返本还元也。”

  问曰:“后天为有形有象之物,何以云无?先天为无形无象之物,何以云有?”答曰:“后天有形有象,乃阴浊之物,有其假而无其真,所以云无。先天无形无象,乃纯粹之精,有其真无其假,所以云有。丹道取坎填离,即以有而填无也。”

  问曰:“先天无形无象,如何能取坎填离乎?”答曰:“气虽无形,而其理实具,特患人不知耳!果其知之,以实形虚,以有形无。天地里黄芽生长,遍满乾坤;金花开绽,以法追摄,渐采渐炼。只等水净金生,因其时而复之,何难之有?”

  [参证:学者不从真假上考问,乃从取义上更问,故于真假,发挥未透。

  盖取坎填离,原即是返本还元之真义,学者不知推问,乃以取字上着脚,便又在用上讨消息。若知从坎离上究有无,以证真假,则有大门得入,大路可走。厥体不究而究用法,故以后俱在用上推寻矣!遂致先天面目,依旧不明。先天面目不明,玄关一窍从何勘入?玄关不开,个中大交大媾断难承当。元从何处返?真从何处还乎?水净金生,固有时候;真假根源,尚自茫然;真假面目从何认识哉?今古丹法难明,病在舍本究未耳!

  我道《道藏》载有《先天道德经》,全部皆明道体者,无人知取究参。斯经文义渊深,幸有息斋李先生为之注解,余拟从而体注之,几人知体味焉!得而伏揣,后先了然,真假得辨。余拟取作分金炉用之。借余学浅才疏,而年又垂迈,驻世神仙,无缘重遇。真师沈太虚存时,惜书未之遇。有疑莫问,有难莫辨,渴欲即注,以体以参,窃有未敢云。]

  问曰:“丹道有火候,有功运,何以云不难?”答曰:“不难者,一时之得药。所难者,”火候之细微。故《悟真》云:‘纵识朱砂与黑铅,不知火候也如闲。大都全藉修持力,毫发差殊不作丹。’果火候不差,功夫细微,亦不难也。”

  [参证:火候细微,到时有玄况。能识中和义,毫发自不差。苟昧先天立脚一诀,往往当面错过。大道根源不明,药生不知,纵识火候,徒事功运而已。余窍有心慨,故语及此。]

  问曰:“既云一时得药,则火候功夫无用,何以又言细微?”答曰:“所谓一时者,乃得药之效。所谓火候者,乃修持之功。还丹最易,炼己最难。圣人攒年至月,攒月至日,攒日至时;于此一时之中,运动神功,采药归壶,结三百日之胎于霎时中,最为易事。然炼己不勤,火候不谨,则铅至而汞失迎,坎来而离不受。彼到而我不待,必当面错过,得而复失。”

  [参证:“要知炼己即是炼心功法,无过《唱道真言》。《唱道真言》所以得为丹经指南针者,以有此炼己精义耳!熟揣是书,参以参悟,天仙之道备矣!”先师太虚翁遗训如此。]

  问曰:“如何知彼来而我待?”答曰:“不知如何能待?太上云:‘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杳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此物非凡物,乃药物;此精非浊精,乃真精;此真非凡真,乃天真;此信非常信,乃实信;此信一来,虎啸风生,龙吟云起。大修行人于此,驱龙就虎,以虎会龙,收于黄庭土釜,结而成丹。这个天机,悟之者,近在飓尺;迷之者,远隔千里。”

  [参证:按:此恍惚杳冥,风生云起,皆为个中之玄况。然而玄关不开,玄况不现;炼己功亏,窍开不之觉。苟不置我身心于先天之先,已亦不知炼也。

  欲置身心于先天之先,先自六斋始。六斋竣,再事斋心。于此斋心之际,功造自然。无动静,无方所,乃造乎自然玄况真境。而立关开,如亮纱缦虚空,孔孔常开,寂仍如昔,纱缦亦化。眼前已即个中,绝无出入,何有内外?

  功造此际,乃有种种玄况,迭现无隐。我只以不有有,不无无,但自省内,内亦如外。而惟凝虚凝寂,是即所谓玄用之用,万无错失于其间者。”先师太虚翁玄论如此,足以为是答补,爰故录之。]

  问曰:“黄庭土釜,即是中宫黄庭穴乎?”答曰:“此乃攒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