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靡也,不知者以为机巧极矣。然橐钥则何为哉?盖亦虚而不屈,是以动而愈出耳。天地之问,其所以生杀万物,雕刻众形者,亦若是而已矣。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见其动而愈出,不知其为虚中之报也,故告之以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之不穷也。
  谷神不死章第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谷至虚而犹有形,谷神则虚而无形也。虚而无形,尚无有生,安有死耶?谓之谷神,言其德也。谓之玄牝,言其功也。牝生万物,而谓之玄焉,言见其生之而不见其所以生也。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玄牝之门,言万物自是出也。天地根,言天地自是生也。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绵绵,微而不绝也。若存,存而不可见也。能如是,虽终日用之而不劳矣。
  天长地久章第七
  天长地久,
  天地虽大而未离于形数,则其长久盖有量矣。然老子之言长久极于天地,盖以人所见者言之耳。若夫长久之至,则所谓天地始者是矣。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地生物而不自生,立于万物之外,故能长生。圣人后其身而先人,外其身而利人,处于众入之表,故能先且存。如使天地与物竞生,而圣人与人争得,则天地亦一物耳,圣人亦一人耳,何以大过之哉。虽然,彼其无私,非以求成私也,而私以之成道,则固然耳。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又曰:天以一生水。盖道运而为善,犹气运而生水也,故曰上善若水。二者皆自无而始成形,故其理同。道无所不在,无所不利,而水亦然。然而既已丽于形,则于道有问矣,故曰几于道矣。然而可名之善,未有若此者也,故曰上善。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一黄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地也。空虚静默,深不可测,善渊也。利泽万物,施而不求报,善仁也。圆必旋,方必折,塞必止,次爻流,善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也。遇物赋形,而不留于一,善能也。冬凝春伴,涸溢不失节,善时也。
  夫惟不争,故无尤。
  有善而不免于人非者,以其争也。水惟不争,故兼七善而无尤。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如长保。
  知盈之必溢,而以持固之,不若不盈之安也。知锐之又折,而以揣先之,不如揣之不可必恃也。若夫圣人有而不有,尚安有盈;循理而后行,尚安有锐。无盈则无所用持,而无锐则无所用揣矣。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四时之运,功成者去。天地尚然,而况于人乎?
  载营魄章第十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魄之所以异于魂者,魄为物,魂为神也。《易》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魄为物,故杂而止;魂为神,故一而变。谓之营魄,言其止也。盖道无所不在,其于人为性,而性之妙为神。言其纯而未杂则谓之一,言其聚而未散则谓之朴,其归皆道也,各从其实言之耳。圣人性定而神凝,不为物迁,虽以魄为舍,而神所欲行,魄无不从,则神常载魄矣。众人以物役性,神昏而不治,则神听于魄,耳目困以声色,鼻口劳以臭味,魄所欲行而神从之,则魄常载神矣。故教之以抱神载魄,使两者不相离,此固圣人所以修身之要。至于古之真人,深根固蒂,长生久视,其道亦由是也。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神不治则气乱,强者好鬬,弱者喜畏,不自知也。神治则气不妄作,喜怒各以其类,是之谓专气,神虚之至也,气实之始也。虚之极为柔,实之极为刚,纯性而亡气,是之谓致柔。婴儿不知好恶,是以性全。性全而气微,气微而体柔,专气致柔,能如婴儿极矣。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圣人外不为魄所载,内不为气所使,则其涤除尘垢尽矣。于是其神廓然,玄览万物,知其皆出于性,等观净秽,而无所瑕疵矣。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既以治身,又推其余以及人。虽至于爱民治国,一以无心遇之。苟其有心,则爱民者适所以害之,治国者适所以乱之也。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天门者,治乱废兴所从出也。既以身任天下,方其开阖变会之间,众人贵得而患失,则先事以徼福;圣人循理而知天命,则待唱而后和。《易》曰:先天而天弗违,非先天也;后天而奉天时,非后天也。言其先后常与天命会耳。不然先者必蚤,后者必莫,皆失之矣。故所谓能为雌者,亦不失时而已。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内以治身,外以治国,至于临变,莫不有道也,非明白四达而能之乎?明白四达,心也,是心无所不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