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我說剎那義。初生即有滅。不為愚者說。賢首解云。以剎那流轉。必無自性。無自性故。即是無生。若非無生。則無流轉。是故契無生者。方見剎那。淨名云。不生不滅。是無常義。論主深悟實相。即在生滅遷流法中。頓見不遷之實。故所引乃遷流之文。以明不遷之旨。非達無生意者。最難轉身吐氣也。
  既無往返之微朕。有何物而可動乎。
  此結顯妙悟。不落常情也。後結文云。得意毫微雖速而不轉。言諸法湛然。無纖微朕兆來去之相。有何物而可動轉乎。詳其論意。雖云今昔之物本無去來。要見時無古今。平等一際。若達古今一際。則物自無往來。所謂處夢謂經年。覺乃須臾頃。故時雖無量。攝在一剎那。所謂枕上片時春夢間。行盡江南數千里。若以夢事而觀諸法。則時無古今。法無去來。昭然心目。纔入意地。便墮流轉。此非常情可到也。
  然則旋嵐偃嶽而常靜。江河兢注而不流。野馬飄鼓而不動。日月歷天而不周。復何怪哉。
  此引迅速四事。以證即物不遷。以成上無往返之微朕意也。旋嵐。亦云毗嵐。乃壞劫之風。須彌為之摧。故云偃嶽。野馬。出莊子。乃澤中陽燄。飄揚不停。且此四事。常情見之。以為遷流之極。若言不遷。則以為怪。以明眼觀之。本無遷流。復何怪哉。如初引經云。法無去來。無動轉者。正要即動以見不遷。非指靜為不遷也。靜已不遷。又何論之有。故論命題。乃以物物當體不遷。非言相遷而性不遷也。此不遷之旨。正顯諸法實相。非妙悟之士。誠不易見。上已備論不遷之旨。下引教會通。以釋前真言滯於競辯宗途屈於好異。靜躁之極未易言。等文。要人離言會意。不可執言失旨也。
  噫。聖人有言曰。人命逝速。速於川流。(此言人命無常。意在密顯真常)是以聲聞悟非常以成道。緣覺覺緣離以即真。(二聖皆以聞無常而證果)苟萬動(法也)而非化。(化言生死無常也)豈尋化以階道。(道。涅槃果也。意謂若萬法不是無常。二乘聖人何以由聞無常而證聖果)覆尋聖言。微隱難測。(返覆推尋聖人之言。雖說無常。而意在密顯真常。所以隱微難測)若動而靜。似去而留。(聖人言雖動而意在顯靜。言似去而意實常住。所以靜躁之極未易言。但可以神會。難以事相求之耳。若不達聖人立言之旨。不能離言得意。將謂實有生死去來之相。執言競辯。此則終不能悟不遷之妙。直須離言得體。方能契會本真耳)可以神會。難以事求(謂滯相則迷真。當契神於物表耳)。
  是以言去不必去。閑人之常想。稱住不必住。釋人之所謂往耳。豈曰去而可遣。住而可留也。
  此釋聖言難測。教人離言體妙也。言去言往。乃生死法也。住。乃涅槃常住之果也。凡聖人言生死遷流。不是實有可去之相。但防閑凡夫執常之想耳。所稱涅槃常住。非是實有可住之相。但破二乘厭患生死之情耳。其實生死與涅槃。二俱不可得。豈曰定有生死可遣。實有涅槃可留也。下引證。
  故成具云。菩薩處計常之中。而演非常之教。摩訶衍論云。諸法不動。無去來處。斯皆導達群方。兩言一會。豈曰文殊。而乖其致哉。
  此明聖人言異而旨一。釋上生死涅槃二法皆空之義也。成具言菩薩以處凡夫計常之中。故說無常以破其執。非是實有生死之相。意在令人即無常以悟真常。如大論云。諸法湛然。常住不動。本無去來。意欲令人即羣動以悟不遷。而常與無常之言。皆導達羣方。隨類應機之談。言異而旨一。豈以殊文而乖其致哉。執言競辯。豈非惑耶。下釋兩言一會。
  是以言常而不住。稱去而不遷。(證無為而不捨萬行。故常而不住。處生死而不起涅槃。故去而不遷)不遷。故雖往而常靜。(雖順萬化。而一道湛然)不住。故雖靜而常往。(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雖靜而常往。故往而弗遷。(以無心意而現行。故常往而弗遷)雖往而常靜。故靜而弗留矣。(不住無為。不捨有為。故靜而不留。此釋兩言一會之義也)然則莊生之所以藏山。仲尼之所以臨川。斯皆感往者之難留。豈曰排今而可往。是以觀聖人心者。不同人之所見得也。
  此引二氏之言。證明兩言一會之義也。莊子曰。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有力者負之而趨。昧者不覺。藏天下於天下。則無所遯矣。此言舟山藏於壑澤。將謂之固。然被有力者負之而趨。則不能留。如今人熟睡舟中。順流而去。雖遷實不見其遷。意謂人未忘形合道。縱隱遯山林。寄形天地。然形骸亦被造化密移。而昧者不覺。以有所藏。則有所遯。若形與道合。則無所藏。無藏則無遯。如藏天下於天下。則無所遯。此莊子意也。論語。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此歎道體無間。如川流之不息。此孔子意也。論主引文以證不遷。意取昧者不覺。則雖遷而不遷。不捨晝夜。則雖往而不往。故論釋之曰。斯二語者。但是感歎往者之難留。不是排今而可往。斯則言雖似遷而意實不遷。故誡之曰。觀聖人之心。不以常情執言害義。可謂之得矣。論主引遷流之文。而釋以不遷之義。結以不是排今可往。則重在今物自在今。不從昔以至今一語。為不遷之準。要人目前當下直達不遷之旨。了無去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