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头。掉臂而去矣。又谁敢撄其锋哉。其实就中无甚玄妙。至于最初一步。不无其方。吾人处世。先要将梦中事。试举向目前。细细观察。定要的的。看到不觉发一大笑处。到此则顿觉寻常说如梦话头。迥然不同矣。即将一同处。一念转将目前境界。置向梦中细细观察。看到昏沉沉重颠倒时。忽然猛觉来。如此则回观生平。向来历过一切种种境界。谛实求之。了不可得。了不可得处。即是诸佛祖师出生死第一关也。

  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十五
  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十六

    侍 者  福 善 日录
    门 人  通 炯 编辑
    岭南弟子 刘起相 重校
  书问

  与周海门观察

  头陀蒙以甘露见洒。清凉心骨。顿启沉疴。此段因缘。实非浅浅。别后之怀。大似空生晏坐石室时。见法身不离心目间也。尝谓个中事。须是个中人。岭南法道久湮。幸得大悲手眼。一发扬之。使阐提之辈。顿发无上善根。比虽入室者希。而知有者众。归依者日益渐隹。如菩提树下。与曹溪诸僧。最难调伏。近来回心信向者。盖已十之二三矣。惟此一段真风。皆从大光明藏中流出。足证居士此番宦游。实是龙天推出。乘大愿轮而行也。曹溪志今始刻完。幸垂一语。置之篇首。发挥六祖光明。点开人天眼目。庶不负此嘉会也。
  又。
  柯孝廉于五月省中相见。如再生人。此君根性猛利。能于忧愁疾病关头。顿然打破生死窠窟。真豪杰士。忆居士云。人人皆上根。第无大炉鞴耳。此君非座下。何能一开发如此。非上根又何能猛勇如此。将来海表。正法命脉。实赖此君。愿佛力加持以色力康强。不患不如古人。山野年来说法。如与木人听。方外弟子中。近得一二人。稍可钳锤。俗谛中一时信向。而真履实践者。独顺德冯生昌历。此子少年。灵根颇深。乡党一时归重。无问老少。及门者咸师事之。其真诚动物。故孚教如此。观此子决志。则将来不退。可起江门之续。斯盖岭表法道机缘。运转之会也。近闻与陶石篑太史游。此公冰雪心肠。非一世清净戒中来。与山僧相会时。惜机缘未深耳。若得周旋。更大快事。屠长卿近与德园同志。亦当时导引。入此向上一路也。郑昆崖中丞公。盖真为生死人。近在林下。深知惬怀。第与山僧会时。此向上一窍。尚未开发。居士能以此事。委曲通问相慰。足荷慈悲不浅也。此中法缘渐开。弟子中受化之机。前书已具闻之。尚有二三未成熟者。傥天假之以三年。或稍有可成就者。足以不负此行。诸佛所护。如来所使。并法门知己所望耳。

  答任养弘观察

  此段工夫。只在急流中。石火电光里。手亲眼快。方是大力量耳。承示此中。得大清凉安隐。便是顿证菩提之第一义也。第恐照力不坚。被他流转而不觉知。若觉知。则云散雨收。光风霁月。其乐自不可喻矣。

  与祝惺存观察(名以豳)

  我闻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忆昔奉教周旋。今则恍忽如梦。别后曹溪如命。种种皆如幻事。今则视之如泡。然妄想心中。但如影耳。惟大智观之。岂外此耶。曹溪中兴。一段因缘。秋毫皆出慈心三昧。即山野无量苦心。总皆悲愿摄持。功虽未竟。而大概规模。聊为中兴祖道一代事业。在山野固不足录。惟尊慈一段护法光明。终不可泯。兹弟子辈。手录一往实事。列为十款。敢乞法施为文。作金刚幢。当与六祖法身。相与无穷。实千载之下。中兴一大事因缘。惟愿出广长舌。遍覆大千。令见闻者。普入大光明藏也。

  与丁右武大参(字觉非)

  公与山野。此段因缘。固自大奇。海内识者。亦莫不称奇。良由我辈。皆堕世出世闲二种知见。我慢大障。习气种子。覆蔽本有智慧光明。公堕此故锻羽中途。不展搏风之翼。山野堕此故法幢中折。不克振佛祖家声。赖诸佛广大真慈。不思议神力。同以迅疾法雷。而击破之。彼此人事不同。而所遭炉鞴同。既而所投苦趣同。且竟以性命相依同。岂不欲出生死同。证菩提同耶。故共将一篾束之。一齐抛掷东洋大海。直欲吾辈。顿将历劫粗浮习气。人我是非。恩怨得失。种种垢浊。一洗殆尽耳。不然。何其同死同生。亦至于此耶。尝谓此则公案。古人难调伏者。都用此一机。如昌黎东坡。吾门觉范诸老。皆是物也。若昌黎之固执。非大颠不化。东坡之我慢。非儋耳不消。觉范之见习。非琼崖不泯。然此数公。陶冶皆同。而所遇不同。故不称千古奇事。惟公固非昌黎。而山野窃不敢望崖颠老。山野虽有愧觉范。而公不让东坡。即其今日因缘。大越前修。真千载一时。庆幸多矣。若公无禅喜见志。山僧无楞伽印心。仍循故道而归。岂不负此良缘。有孤天造耶。所以同处经年。不敢以此向上一着。略露微芒者。以公之上根利器。自可一超直入。正如涅盘会上。广额屠儿。放下屠刀。便作佛事。殊非区区者比。盖入道因缘。固自有时节耳。不意遽尔言别。真念百劫难逢。今幸相值。岂肯轻易放过。故山野不自知固陋。而于风波之末。若冀承欢喜。一决死生。无三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