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闻之,深大惊愕,于时具记日月。宋云遂问达摩大师:“在汉地行化,有信受者不?”
达摩大云:“我后四十年外,有汉地人,当弘我法。”
宋云归至朝廷见帝,帝早已崩。遂取所逢胡僧记日月验之,更无差别。宋云乃向朝廷诸百官说。于时朝廷亦有达摩门徒数十人,相谓曰:“岂不是我和上不?”遂相共发墓开棺,不见法身,唯见棺中一只履在。举国始知是圣人。其履今见在少林寺供养。梁武帝造碑文,见在少林寺。
〔五一〕第二代北齐可禅师,承达摩大师后。俗姓周,武牢人也。时年四十,奉事达摩。经于九年,闻说金刚般若波罗经,言下证“如来实无有法即佛,菩提离一切法,是名诸佛”。得授记已,值周武帝灭佛法。遂隐居舒州岘山。达摩灭后,经四十年外,重开法门,接引群品,于时璨禅师奉事,首末经六年。师依金刚经说如来知见,言下便悟:“受持读诵此经,即为如来知见”。密授默语,以为法契;便传袈裟,以为法信,即如文殊师利授善财记。可大师谓璨曰:“吾归邺都还债。”
遂从岘山到邺都说法,或於市肆街巷,不恒其所。道俗归仰,不可胜数。经一十年,时有灾难,竞起扇乱,递相诽谤,为妖邪坏乱佛法。遂经成安县令翟仲亻品,其人不委所由,乃打煞慧可。死经一宿重活,又被毒药而终。扬楞伽邺都故事,第十卷具说。
〔五二〕第三代隋朝璨禅师,承可大师后。不得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得师授记,避难故,伴狂市肆,托疾山林,乃隐居舒州司空山。于时信师年二三,奉事经九年。师依金刚,说如来知见。言下便证“实无有众生得灭度者。”授默语以为法契;便传袈裟,以为法信,如明月宝珠出於大海。璨大师与宝月禅师及定公同往罗浮山。于时信禅师亦欲随璨大师。璨大师言曰:“汝不须去,后当大有弘益。”
璨大师至罗浮山,三年却归至岘山,所经住处,唱言:“汝等诸人,施我斋粮。”道俗咸尽归依,无不施者。安置斋,人食讫,於斋场中有一大树,其时於树下立,合掌而终。葬在山谷寺后。寺内有碑铭形像,今见供养。
〔五三〕第四代唐朝信禅师,承璨大师后,俗姓司马,河内人也,得嘱已,遂往吉州,遇狂贼围城,经百余日,井泉皆枯。信禅师从外入城,劝诱道俗,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其时遂得狂寇退散,井泉泛溢,其城获全。便逢度人,吉州得度。乃来至庐山峰顶上,望见蕲州黄梅破头山上有紫云,遂居此山,便改为双峰山。
于时忍禅师,年七岁奉事,经余三十年。依金刚经说如来知见。言下便证最上乘法,悟寂灭。忍默受语,以为法契;便传袈裟,以为法信,如雪山童子得全如意珠。信大师重开法门,接引群品,四方龙象,尽美归依。经余三十年,至永微二年八月,忽命弟子元一,遣於山侧造龛一所,至闰九月四日,问龛成未,报已成讫。遂至龛所,看见成就,归至房,奄然迁化。大师春秋七十有二,是日大地震动,日月无光,林木萎悴。葬经半年,龛无故自开,至今不闭。杜正伦造碑文,其碑见在山中。
〔五四〕第五代唐朝忍禅师,承信大师后,俗姓周,黄梅人也,得师授记已,遂居冯墓山。在双峰山东,时人号“东山法门”是也。
于是能禅师。奉事经八个月。师依金刚经,说如来知见,言下便证“若此心有住,则为非住。”密授默语,以为法契;便传袈裟,以为法信,犹如释伽牟尼授弥勒记。
忍大师开法经三十年,接引道俗,四方归仰,奔凑如云,至上元年,大师春秋七十有四。其年二月十一日,奄然坐化。是日,山崩地动,云雾蔽於日月。闾丘均造碑文,其碑见在黄梅。
〔五五〕第六代唐朝能禅师,承忍大师后。俗姓卢,先祖范阳人也。因父官岭外,便居新州。年廿二,东山礼拜忍大师。忍大师谓曰:“汝是何处人也,何故礼拜我?拟欲求何物?”
能禅师答曰:“弟子从岭南新山,故来顶礼,唯求作佛,更不求馀物。”
忍大师谓曰:“汝是岭南犭葛獠,若为堪作佛?”
能禅大师言:“犭葛獠佛性,与和上佛性,有何差别?”
忍大师深奇其言,更欲共语,为诸人在左右,遂发遣,令随众作务。遂即为众踏碓。经八个月,忍大师於众中寻觅,至碓上见共语,见知真了见性,遂至夜间,密唤来房内,三日三夜共语,了知证如来知见,更无疑滞,既付嘱已,便谓曰:“汝缘在岭南,即须急去,众人知见,必是害汝。”
能禅师曰:“和上,若为得去?”
忍大师谓曰:“我自送汝。”
其夜遂至九江驿,当时得船渡江。大师看过江,当夜却归至本山,众人并不知觉。去后经三日,忍大师言曰:“徒众将散,此间山中无佛法。佛法流过岭南讫。”
众人见大师此言,咸共惊愕不已,两两相顾无色。乃相谓曰:“岭南有谁?”递相借问。众中有潞州法如云言:“此少慧能在此。”各遂寻趁。
众有一四品将军舍官入道,俗姓陈,字慧明,久久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