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至尊。要人奉事拜祭。而尽抹杀天地日月诸星。则与佛氏所称唯吾独尊何异。阴仿其说而阳排之。其不通者十三也。佛氏虽曰。唯吾独尊。尚谓天地日月诸星覆照世间。有大功德。护世鬼神。保祐人间。宜思报效。今乃曰不当拜祭。则专擅名利之恶。甚于佛氏。其不通者十四也。旣不许轮回之说。又云人之灵魂尝在不灭。有始无终。则转积转多。安置何所。其不通者十五也。若谓天堂地狱皆大。可以幷容。何异佛氏之说。其不通者十六也。又彼谓佛氏所称三千大千华藏世界。人所不见。便是荒唐。今彼所称天堂地狱。又谁见之。其不通者十七也。又谓天堂地狱。虽然未见。却是实理。则安知三千华藏非实理乎。而苦破之。其不通者十八也。又谓临终一刻听从天主教法。也还翻悔得转。则与佛氏临终十念相滥。汝说要真。佛氏亦说要真。汝说要依十戒。佛氏亦说要依十戒。汝说从自己身心上实实做出来。佛氏亦说从自己身心上实实做出来。汝说要真心实意痛悔力除。后来不敢再犯。佛氏亦说要真心实意痛悔力除。后来不敢再犯。全偷佛氏之说。而又非之。其不通者十九也。又佛氏专明万法惟心。故凡事只靠一心。汝旣专明万法惟天主。则凡事只靠一天主足矣。又何用从自己身心做出耶。若仍要从身心做出。则权不独在天主明矣。而妄立天主。其不通者二十也。汝旣要攻释道两家。须搜其病根。彼方心服。若谓要人施舍些钱财。备办些斋饭。烧化些纸张。便是功果。恐彼二氏亦未必心服。而汝又仍教人奉事拜礼天主圣像。与彼何异。其不通者二十一也。吾儒谓物物一太极。天命之谓性。故人人可以成位于中。至于尊卑名位。则森然不乱。故天子事上帝。诸侯祭山川社稷。大夫五祀。士祭其先。今旣谓天主至大至尊。又令家事而户奉之。与佛老二像何异。而妄自表彰以为不同。其不通者二十二也。吾故曰。阳辟佛而阴窃之。伪尊儒而实坏之者也。逐其人。毁其书。禁天下不得存其像。庶不为中国之贼耳。闻彼妖徒聪明能辩。必有以解吾征者。吾将再征之。
  
  天学初征。
  
  
  
  
  【天学再征】
  
  金阊逸史钟始声振之甫著
  新安梦士程智用用九甫评
  
    钟子作天学初征。客阅而笑曰。甚矣。子之卤莽也。乍闻天说。曾未深究。遽谓不通而征之。子且再阅西来意。三山论学记。及圣教约言。则不通者。乃在子而不在彼矣。钟子取而细读之。复为之征如左。
    其言曰。上天自东运行。而日月星辰之天。自西循逆之。度数各依其则。次舍各安其位。倘无尊主斡旋主宰其间。宁免无悖。譬如舟渡江海。上下风涛而无倾荡之虞。虽未见人。亦知一舟之中。必有掌舵智工等。征曰。舟之渡江海也。舟必各一舵工。未闻一舵工而徧操众舟之上下者也。又操舟者。必非造舟人也。谓天惟一主。幷造之。幷运行之。可乎。
    其言曰。凡物不能自成。必须外为者以成之。楼台房屋不能自成。成于工匠之手。天地不能自成。成于天主等。征曰。工匠之成房屋也。必有命之成者。天主之成天地。孰命之耶。工匠成房屋。不能为房屋主。彼成天地者。又乌能为天地主乎。
    其言曰。天下之物极多极盛。苟无一尊维持调护。不免散坏。是故一家止有一长。一国止有一君。一人止有一身。一身止有一首等。征曰。谓一身无二首。可也。谓一身一首之外别无他身他首。不可也。谓一家无二长。可也。谓一家一长之外别无他家他长。不可也。谓一国无二君。可也。谓一国一君之外更无他国他君。不可也。谓一天无二主。亦可也。谓一天一主之外独无他天他主。可乎。又一身虽惟一首。首必与四肢百骸俱生。非首生四肢百骸也。一家虽惟一长。长必与眷属僮仆幷生。非长生眷属僮仆也。一国虽惟一君。君必与臣佐吏民俱生。非君生臣佐吏民也。则一天虽惟一主。主亦必与神鬼人物幷生。谓主生神鬼人物可乎。
    其言曰。天主非天也。非地也。而高明博厚。较天地尤甚。非鬼神也。而神灵鬼神不啻。非人也。而遐迈圣睿。乃至无始无终。无处可以容载。而无所不盈充等。征曰。旣无所不盈充。则不但在天堂。亦徧在地狱也。不但徧天地。亦徧在神鬼人兽草木杂秽等处也。若谓高居天堂。至尊无上。则盈充之义不成。若谓徧一切处。则至尊之体不立。或救之曰。天主之尊。如日在天。光徧一切。虽徧而不失其尊。虽尊而光原自徧。今再征曰。是仍有处所。有方隅。有形像也。日有形像。彼谓天主造之。天主亦有形像。又谁之所造耶。
    其言曰。吾天主。乃经所谓上帝也。遂引颂曰易传中庸等以证成之。征曰。甚矣。其不知儒理也。吾儒所谓天者。有三焉。一者望而苍苍之天。所谓昭昭之多。及其无穷者是也。二者统御世间主善罚恶之天。卽诗易中庸所称上帝是也。彼惟知此而已。此之天帝但治世而非生世。譬如帝王但治民而非生民也。乃谬计为生人生物之主。则大谬矣。三者。本有灵明之性。无始无终。不生不灭。名之为天。此乃天地万物本原。名之为命。故中庸云。天命之谓性。